是夜,白雪皚皚,月色明朗。突而門外傳來一陣輕柔的敲門聲,林子騰已換做笑意綿綿狀打開房門,反手重重的關門,意味深長的悵望著來人。尤利婭低眉含笑,一臉嬌羞道:“林大哥,這間客棧您一個人可住的慣?”
林子騰並不答話,隻緩緩走上前去,環住她的腰。隻是簡單的動作,尤利婭卻閉上眼睛,柔情蜜意倚在林子騰懷中,眼角含笑,似是癡了醉了。
一個女人,意亂情迷之際,倘若你想殺了她,她也不會警覺。
林子騰一手悄無聲息插入袖中。“嗖”一聲,一枚石子破窗而入,突然擊中他的手腕,袖中所藏也“哐當”一聲跌落在地上。這時,門外一高一矮,一男一女兩人快步闖入,等那女子看清了掉在地上的半隻雙螭玉時,憤怒的雙眼不由轉為不解,反倒是林子騰看看懷中的“尤利婭”,又看看麵前的尤利婭,不由冷笑道:“我本有半隻雙螭玉,想作為定情信物,倒不知要交給你們哪位姑娘了!”
尤利婭又羞又愧,甩手將那仍在林子騰懷抱中的人拉出來,又左右開弓,打了昆侖奴幾多耳光,跺腳跳道:“都是你出的好主意,非要試探林大哥!”
林子騰這才做出恍然大悟狀,道:“原來你信不過我!你以為我會為了一個醜丫頭殺了你?!”
尤利婭本就心虛,見林子騰已變顏色,更是手足無措,一急之下,和盤托出道:“林大哥,都是昆侖奴的主意!他說昨天是那個醜丫頭把你推回山崖的,他說您活下來隻是想要替妻兒報仇!”
林子騰挑眉看她,一字一字的問:“所以你信了?”
尤利婭又羞又愧,卻也答不上意中人的質問,“啪啪”狠狠甩了昆侖奴幾巴掌,含淚一走了之。
屋內“尤利婭”圈著發梢冷笑道:“林公子真不愧是周郎在世!寥寥數語,既間離了小姐和昆侖奴,又讓小姐對您愧疚在心,一時不會逼迫難為於您。”
林子騰冷冷一笑,並不答話。“尤利婭”又道:“您倒是打的如意算盤,隻要小姐對昆侖奴信賴有加,你要報仇隻會無從下手。所以最好的辦法是先間離兩人,然後借小姐之手除去昆侖奴,之後再殺小姐,就會易如反掌。所以你暫時不會殺小姐,是嗎?”
林子騰仍舊冷笑。“尤利婭”仍不死心,道:“你為何不說話?你默認了麼?”
林子騰半倚半躺,頗為意味深長道:“信任之人,無須解釋;不信之人,辯白何用?”
這時,窗下有位女子若有所悟,反複吟著林子騰的話慢慢而去。她隱在窗下時,林子騰置若罔聞;她離開時,林子騰更似不曾發覺。這時,昆侖奴已知他再也不能或明或暗,從滴水不漏的林子騰麵前挑出一絲破綻給尤利婭看,亦隻能追隨尤利婭而去。
“你還不走麼?”林子騰白了一眼屋內的“尤利婭”。
“尤利婭”也不氣惱,反手關門之際,突然探出半個腦袋,笑吟吟的道:“林公子,您安心吧!我家小姐會回來助您除去此兩人的。”
林子騰一個激靈,幾乎從床上一躍而起。然而他終究紋絲不動的呆在原地,一動沒動,就像他不曾聽到對方的話似得。
“尤利婭”所謂的“我家小姐”定然不是尤利婭。除了尤利婭,小小石城,他還與哪家千金有過交情?
阿七!那個妖女?!
她不落井下石,已屬不易。
罷了罷了!林子騰合上雙眼。這寥寥數語,也許又是昆侖奴投石問路的招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