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伊連連擺手,道:“阿七你別勸我,我意已決。”又拉了一把椅子,在林子騰麵前坐下情真意切說:“你我雖不同國族,不過國仇家恨通通邊上去。明兒你和那老姑娘成親之時,我一定親自到場討一杯喜酒,當然了,份子錢也不會虧待你的。話說……份子錢用你們的銀兩還是我們的刀幣?談錢是俗了點,可說的好好的,你老磨刀做什麼?”她腦門一亮,道:“難道是定情信物?!啊哈哈哈……我真聰明!哈哈哈,我還沒見過大周的婚禮!哎……你怎麼又不高興了?你……”林子騰突然反手向羅伊的肩膀刺去,羅伊大驚失色,急忙跳到了兩步開外,方才的凳子居然被一柄小小的匕首一切為二,瞬間崩塌。
好險!羅伊剛舒了一口氣,那匕首卷土又來,又刺向病床上的阿七。羅伊麵色劇變,跳起來就去擋那匕首,似乎她用自己的命去換屬下的命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一陣勁風來襲,劍光如電,直刺眉心。羅伊冷汗淋漓,她從未嚐過死亡的滋味,她想那滋味雖然恐懼、疼痛,但一定非常短暫,忍一忍就再也沒有感覺了。羅伊認命的閉上雙眼,身子卻被背後的阿七重重一推,等反應過來,那柄快刀已經架在了阿七的脖頸。
眾人臉色慘白,誰也不敢輕舉妄動,連一向沉靜的韓良也沒了主意。
羅伊急的滿頭大汗,衝韓良吼道:“快想辦法!快啊!快救阿七!倘若阿七有個三長兩短,你們一個個全都得陪葬!誰也別想跑!”
眾人臉色劇變,他們知道羅伊絕對不會食言,他們不能不想辦法,然而林子騰和阿七隻有半尺的距離,況且他手裏還有一把人人畏懼的快刀。
阿七直視著林子騰冰冷的雙眼,道:“不用擔心,他不會殺我!”
羅伊跺腳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安慰我!”
林子騰握著利刃,慢慢繞到阿七背後,冷冷道:“韓良,你最好把你們所說的話一字不漏的報給我聽,倘若你們想什麼對策,臉色有任何變化,大概不會比我的刀快。”
韓良鼻尖都是冷汗,立即把剛才的話一一說給林子騰。林子騰仔細觀察著他的神色,確定他沒有任何隱瞞之後,方冷笑道:“我會不會殺你連我都不知道,你又怎麼會知道?”
阿七試探著說:“如果林公子真要動手,方才羅伊小姐一定躲不過!況且林公子為何要殺我們,你我之間又沒有深仇大恨。”
你我之間又沒有深仇大恨?
彝蘭和大周之間隻怕是血海深仇!林子騰冷笑一聲,刀握的更緊了:“林某是個不大動腦筋的人,殺便殺,實在不想費力找理由,而且上一刻不殺你,不代表我下一刻不改變心意。”
脖頸上的涼意更濃,阿七甚至能感覺到血液的冷滯。生死存亡間,她隻覺得寒心,可也不能眾目睽睽之下,說你殺吧!大不了一屍兩命。
阿七想了想,對韓良道:“轉告林公子,請他明日帶嬌娘去東仙街轉轉!等公子回來,再殺我們也不遲。”
林子騰收刀入鞘,嘴角浮現出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他一路直走,再也沒有回頭。因為無論嬌娘是否再來糾纏,他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他不但確定彝蘭人真正的首領,而且隱約感覺羅伊雖不是主子,卻也不是仆。她和阿七的關係一定不同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