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回 燕燕於飛差池羽(1 / 2)

陳安在昏沉和疼痛中恢複了意識,胸口的疼痛還在,但奇跡般的止了血,那個倭人的刀離胸口不過幾分。身上衣服四零五落,往上一看,原來是一顆向外生長的鬆枝擋住了他的巨大墜勢。他摸了摸腦袋,看止血那情勢自己已經昏迷了好幾天。

他掙紮著爬起來,循著小路離開了穀底,緩緩走回應天府。

遲小肖目睹了這個變故,他跑回去告訴了宮裏人。

朱瀅聽到這個消息,登時頭暈目眩,鬱氣內積,一病不起。

這時候,南榜案發,經複閱後上呈的試卷,文理不佳,並有犯禁忌之語。有人上告說劉三吾﹑白信蹈暗囑張信等人故意以陋卷進呈。朱元璋大怒,五月,追定考官劉三吾為藍玉黨,以老戍邊;白信蹈﹑張信等被淩遲處死;劉仕諤﹑宋琮等人也遭遣戍,僅戴彝﹑尹昌隆免罪。

蘭陵公主幾日後死去,朱元璋痛心失去和所愛孫妃唯一的一個後代,大怒之下,遷怒於陳安,雖然得知他墜崖身死,依舊革除了他的功名,定了他一個車裂之刑。

陳安走回應天府,在一家茶館前打探得知了南榜案發這個消息!

他不知道朱瀅已死,雖然還牽掛著她,但知道自己身家危險,若被人找到上報後果不堪設想。

他急忙離開應天府,南下回家,於路風餐露宿,他身無分文,隻能偶爾找到一些野果充饑,開始感到饑餓和寒冷的可怕,這一場變故讓他開始改變。

從前家裏雖然貧窮,但看到他讀書的天賦,家裏很少讓他幹活,也不曾缺了他的衣食,父母隻指望著他騰興家業。

半個月後他來到杭州,自思無麵目再去見見閩縣父老!

他想起了詩經裏的話,“燕燕於飛,差池其羽。”陳安這個名字不能再用,乃改名陳於飛。

他饑餓難忍,衣衫襤褸,在杭州街上閑走,倍嚐路人鄙夷之眼光。

走到一家“閑風”茶館前,他再也隱忍不住,於是徑直找到茶館掌櫃。

陳於飛道:掌櫃的,我能在你這裏謀份差事做嗎?

那掌櫃的打量了一下他,道:“你是哪裏人,叫什麼名字?”

陳於飛想了想道:“在下應天府周邊人,名叫陳於飛。”

那掌櫃又道:“可以,不過薪酬可能很低。”

陳於飛忙道:“不勞煩掌櫃的,我願意做。”

那掌櫃道:“我這裏剛好缺個端茶倒水的夥計,你到後麵閣房領套衣服,餓的話就吃點飯,像郭世新夥計學一下端茶、上茶、打水,掃地事宜,就開始做事吧,一個月一兩銀子。”

陳於飛連忙答應,見到了郭世新,那個小夥計十八九歲年紀,比他略小些,杭州周郊一家漁夫家,皮膚白皙,相貌有些俊秀,來這家茶館做事已有兩年。

陳於飛和他談聊了幾句,因為年紀相仿,也說得到一起,不半天時間就成了好朋友。

這樣陳於飛就在“閑風”茶館待了下來,杭州城天下繁華之地,“閑風”茶館來的都是些閑散人員,包括哪些上了年紀的叟翁,做生意的商家富賈,進城做事的漁樵耕讀,陳安上茶端水,殷勤之處也得到掌櫃看好,有一次,來了幾位本地年輕的地皮混混,俱是些遊手好閑之徒,為首的一個和陳安一般大年紀,相貌倒也不俗,神態倨人,見到陳於飛,冷不丁的乃斥道:你這上的什麼茶!這麼涼?

陳於飛不敢說話,那少年乃斥道:媽的,給少爺再上一盞來!眼睛神色惡劣鄙夷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