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皓白的玉齒輕咬下唇,用帕子輕沾自己由於心疼他所滲出眼角的淚水,轉身望向床榻上那個灰頭土臉的,連眉眼幾乎都快看不清楚了的人。
一看之下,她也是被嚇得不輕,這人的渾身上下除了灰土之外,竟然受了那麼重的傷。
她的傷口明顯是被一支利劍從前胸一直穿到後背而造成的,大片的血跡已經凝固了的血跡將她衣裳的上身全都染成一片灰褐色了,所幸的是,那劍沒有傷到她的重要部位,否則的話,她會性命堪憂的。
要不是自己的手指在她的鼻間探到了一點點兒氣若遊絲的呼吸,她還以為眼前的這人已經是沒命了呢!
綠衫女子能感覺到自己身後那人,他竟然為了眼前的這人連自己的身子都不顧了,看來他是不看見自己將這人給處理好了,他是不會為他自己療傷的。
她還從來都沒有看見過他對一個人這麼的在乎過,他對每一個人都是一副笑語嫣然的模樣,其實自己心裏是知道的,他的心底從來都沒有任何人停留的位置的,他從來都沒有對任何一個人看重至此的。
她壓下自己心中的陣陣酸楚,疾步去屋外打來一盆水,用棉布開始清理她臉龐以及雙手間的灰塵。
果然不出自己的所料,床榻上躺著的這個人麵貌俊秀,肌膚潤滑的人,是一個弱質芊芊的俊美小公子。
他家宗主喜好男色?自己怎麼就從來都沒看出來呢?
她回頭又偷瞧了一眼將一份清雅的笑意逐漸堆上自己唇角的無境,差點兒就迷失在他那溫雅笑意的漩渦中了。
她羞紅著自己的一張小臉兒,又繼續開始解開那人的衣襟,發現她果真是個男子。
清理過那人身上的傷口,又回頭望著已經開始閉目療傷了的無境,眼光落在了被無境提前一步放在桌上的藥瓶上,輕手輕腳的過去將藥瓶取過來,轉身給她的傷口上上藥、包紮······
整理好一切,無境依舊閉目,卻擺手揮退了她。
綠衫女子的雙眸中再次出現幾朵水花來,她咬了咬唇,忽的一下抬起自己一直低垂著的一張小臉,望著無境道:“宗主,你為什麼對一個陌生人都比對紫萱好,這是為什麼?紫萱為了你都做到這個份上了,你怎麼能這麼對待紫萱呢?”
無境依舊沒有睜開自己的雙眸,隻是用有些暗啞著嗓音冷冷的道:“退下!”
紫萱再也不敢違逆他的命令了,她太了解他了,自己在第一次違逆他的時候,他可以原諒自己,若是自己再次敢這麼做,那麼自己好不容易求得的守在他身邊的這機會就會失去的。
她梨花帶雨,雙手緊攥著自己的衣角,在聽到他講出這兩字的時候,身子頓了一下,轉身捂著嘴巴奔出門外去了。
“宗主,用午飯了···咦?紫萱姑娘這是怎麼了?”
冬雪手中端著盤子一腳剛邁進門檻,差點兒就被聲色悲傷掩口飛奔而去的紫萱給講手中的盤子給撞了出去,幸虧她手底下利索的躲了過去,否則的話,今日裏恐怕自己就得重新給宗主去在準備一份午餐了。
進得門來,將盤子中的盤子擺放整齊,又從跟在自己身後的小丫頭示意上前,又從她手中提著的八寶盒中取出主食一一擺上。
望了一眼麵色蒼白,閉著雙目明擺著是在運功療傷的無境,心中微微的吃了一驚,自己服侍宗主這麼多年了,從來都沒有見到過他身受如此重的傷,今日裏這是怎麼了?
怪不得就連那個,隻要一切都是為了宗主好的,無論是什麼都能忍耐到底的紫萱姑娘都看不下去了。
不過,就連紫萱姑娘勸宗主,宗主都聽不進去的話,自己還是不要多這個事了。
冬雪又深深的望了一眼巍然不動的無境,帶著自己身後的那個小丫鬟,向著他的方向行了個禮,然後悄悄的退下去了。
剛邁出門口,那個就在剛才還畏畏縮縮的小丫頭,這才將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偏過自己的小腦袋,天真的對著冬雪道:“冬雪姐姐,你們整日伺候宗主都不覺得膽小嗎?為什麼隻要我一看見宗主,就覺得自己連呼吸都有些困難呢?”
冬雪向著身旁的小妮子呲呲牙,狠狠的給那丫頭的額頭上來了一個爆栗“傻丫頭,宗主是最好的人了,你有什麼可怕的。”
“不知道,反正我隻要一見到宗主,就覺得自己的腦袋都重的抬不起來了。”
那丫頭很是機靈的一偏腦袋躲過了冬雪的暴力侵害,縮著自己的脖子,繼續小聲呐呐的道:“不過,我還是很佩服紫萱姑娘的,她果真是勇氣可嘉啊!竟然為了待在宗主的身邊兒,連她的大小姐都不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