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裏到處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來往的人臉上很少看得到喜色。
一處手術病房前,幾個人團團圍著一個躺在移動推床上準備進手術室的女人。
圍在床邊的人中有一個稍稍上了年紀但氣質雍容穿著不凡的婦人,不難看出這是一個豪門貴婦,此刻她臉上已淌滿了淚珠,緊緊握著推床上那個看起來也就二十歲左右的年輕的女子的手道:“非昔,謝謝你這次肯捐腎救我們家阿亦,真的謝謝。出來了你要是不嫌棄我們韓家就嫁到我們韓家來當媳婦。”
躺在推床上的夏非昔微微笑了笑,年輕絕色的臉龐更加明媚動人:“阿亦哥哥從小就對非昔很好,非昔救他是應該的。”
一邊夏非昔的父母上來握了握夏非昔的手,柔聲道:“進去吧。爸媽等著你和阿亦出來。”
夏非昔對自己的父母和韓亦的父母微笑著點了點頭。推床邊的特護低下頭,輕輕歎了口氣,推著夏非昔往手術室裏走去。隻是夏非昔的父母和韓亦的父母一心都在夏非昔身上,沒有人注意到特護的異常。
手術室裏,一切準備妥當的主刀醫生看著因為麻藥作用已經昏睡過去的夏非昔,發出了和前麵那個特護一樣的惋惜的歎息聲。
五日前,那名叫韓亦的病人被查出得了急性腎衰竭,可偏偏韓亦又不是他父母的親生孩子,他的父母也無力救他。剛好韓家世交夏家的女兒夏非昔來到醫院探望韓亦,抱著試一試的態度來驗了下,結果竟然和韓亦的腎型相配。當下夏非昔就決定捐腎救韓亦,夏家的父母一向開明,又是和韓家關係極好,況且還是女兒自己做的決定,自然不會攔著女兒了。韓家父母也是個良善之人,韓亦雖是撿回來的,卻還是對韓亦盡心愛護,夏非昔願意捐腎,韓家父母立馬就樂到了天上去。隻是他們都不知道的是,夏非昔這一進手術室,也許永遠都出不來了。術前的例行檢查查出夏非昔有心髒病,不能做這種手術。夏非昔看見檢查單後曾跪下來求醫生,她說她早就知自己有心髒病,隻是一直未曾告訴父母,不想讓父母擔心;她說自己已是將死之人,韓亦是她最愛的人,她但望死前能救最愛的人一命,希望醫生能成全。醫生終是無奈,抵不過她的苦苦哀求,答應了她的要求。另一方麵也是因為夏家和韓家都是當地的名門望族,家中人都是要麼高官要麼巨商,這位夏非昔小姐更是出了名的任性嬌縱,夏家父母極寵溺她,哪怕現在自己拒絕她,回頭她去求求自家父母,那兩個深明大義的父母,還是會答應她的。他身為一個醫生,要做的,隻是遵從病人的意願,盡可能多的救人。
他一個醫生,生死也算看透了。他隻是不明白,這個夏家小姐傳說中那些任性嬌縱的做派,哪去了。
他搖了搖頭,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思緒從腦中趕走。他現在要做的,隻不過是要救韓亦的命,然後在盡可能的情況下保住夏非昔。
時間一分一秒流淌過去。手術室門前夏家父母和韓家父母焦急的等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