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了晚飯,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山裏連個煤油燈都點不起,隻有半截小白蠟燭,靜馨突然懂得勤儉持家了,早早地就睡了,隔著門聽到旁邊的房間裏,床板咯吱咯吱地響動,有些焦躁。
一會兒響起了夜冥的聲音,“靜馨,你肚子痛嗎?”
靜馨裝作迷迷糊糊被吵醒的聲音:“不痛啊,怎麼了?”
“我怎麼覺得總想去茅廁?我們吃的一樣的菜啊?”夜冥很是納悶地自言自語。
靜馨裝無辜地道:“喂!你還能行不,人家好心好意為你做飯,你這會兒肚子痛就懷疑我?我們吃的一樣,那為什麼我就不痛呢?難道你的肚子是麵捏的不成?”然後翻個身,裝做又睡著了一般。
“你是不是在我的碗裏下毒了?”夜冥停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出聲問。
“你想象力真豐富,你好歹也是我的救命恩人,雖然偏執了一點兒,但是也不至於恩將仇報啊!”蘇靜馨嗤之以鼻。
“你究竟給我吃了什麼?”夜冥話還沒說完,就跑去外麵方便去了。
“喂!夜冥,你沒事兒吧?”靜馨試探地問了一句,外屋沒人搭話兒。又貼門傾聽了半晌,依舊沒有什麼動靜,這才高抬腳輕落步地走到窗前,踩著椅子,爬上窗戶,從窗口躍出去。
偷偷摸摸地走到籬笆門前,屋子裏還是靜悄悄的,這才放下心來,出了院子一路狂奔。那些野菜沒有毒,那些蘑菇也沒有毒,但是蕨菜和那叫黃泥團子的蘑菇一起吃,百分之百拉肚子,但是隻是拉肚子,不會有什麼大礙。
靜馨隻想獲得自由,所以不得不出此下策。
她知道夜冥的體格,拉幾次沒什麼事兒,大不了腿軟,一時半會兒追不上她,她趁機快點兒跑就是了。
不然在這裏待時間久了,萬一被日月邪教的人知道了,她又麻煩了,好不容易才脫離的那個邪教,她可不想再與那個魔教有任何的關係了。
她原本並不著急逃的,左右自己也沒有地方可以去。她不想回到京城,也不想見到慕容晨,但是她怕日月神教的人再找上門來,那麻煩就大了,那個邪教裏找不出幾個正常人來。上次能夠獲救多虧了夜冥和翎羽,她可不能再給任何人找麻煩了。
靜馨本就是一個路癡,對於這裏一無所知,也不知道出山究竟是哪個方向,她逃跑的路是一條小小的盤山道,反正眼前就這一條路看起來還像是人走過的,所以也沒得選,隻能深一腳淺一腳,走這條路了。
車到山前必有路,她相信,她能跑出去。
夜,黑漆漆像一張沒有邊際的大網,再加上連日來的雨水衝刷,使得山路更加泥濘不堪,幾步一滑地向前挪動著,數次都要緊抓住山上的小樹,才沒有滑落到山下。
不時有夜鳥驚飛,撲棱著翅膀飛起來,嚇得她一身汗,生怕是追兵或者是野獸來到近前。
偶爾有幾隻醜了吧唧的蝙蝠頭頂飛過,靜馨更是直打寒顫。現在要是遇到幾個勁敵,還真是夠她一嗆啊,她現在蠱毒發作間隔越來越短,她要是再敢擅自運氣練功,說不準下一次發作更早,自己弄不好就得暴斃而亡。
正當蘇靜馨胡思亂想的時候,眼前出現一黑一白兩個身影。奶奶的不會是黑白無常來索命了吧?我就走個夜路,我也沒得罪誰啊?
靜馨不由地腿開始哆嗦,這深山老林裏,白天都遇不著人,這晚上能遇到人誰信啊?
“蘇靜馨,你可還認識我?”一個女人的聲音幽幽傳來。
“你,你是誰啊?你長得這模樣,也不漂亮,我為什麼非得認識你呢?”靜馨不由地一愣,冷傲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