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送哥哥!”憐雪說著,親自送秋冷雨離開臥房往前走。
將近走到月洞門的時候,憐雪忽然站住了,回身輕輕一揮手,靈痕等人連忙止住了腳步。憐雪粉麵如水地陪著秋冷雨走到月洞門下停身站住,緊緊盯著他,問:“哥哥和蘭錦豐到底是怎麼回事?”
秋冷雨一愣,不知道憐雪怎麼又突然問起這句話了,連忙說:“我早就說過了,我看待他和看待妹妹是一樣的。”
“唉!”憐雪歎息道:“隻怕蘭錦豐看待哥哥不是像哥哥看待他一樣的!從蘭錦豐的眼神裏我看得出來,他對女子是極為厭惡的。隻有和哥哥說話的時候,眼睛裏才沒有戒備和惶恐。”
“雪兒!”秋冷雨從憐雪有些淒楚的話語中聽到了些什麼,連忙問:“難道她對你也是冷淡的?”
“哥哥!他對我怎樣並不重要,我自從從梅笑春的嘴裏聽說了蘭錦豐的冷傲,就沒有想過和他多麼和洽。我隻求能安安靜靜地過自己的日子。蘭錦豐是什麼樣的人我不管,可我不希望哥哥和他有什麼逾越禮俗之事。”憐雪的聲音微微有些發顫,幾次咬著自己的唇角才說完了這幾句不長的話。
秋冷雨看著滿麵淒婉的,幾欲落淚的憐雪好生心疼。身處在梨馨苑,不知道哪裏就有一雙眼睛盯著,讓他不敢過多和憐雪親近,隻得心疼地說:“請妹妹放心,我待錦豐的情意隻能是弟兄之義,絕不會有異。”
憐雪微微點頭,滿麵嚴肅地說:“但願哥哥真的能讓我放心!這裏雖然是我和蘭錦豐的私邸,這裏的人卻不見的都是和蘭錦豐一心的,請哥哥萬事檢點,千萬別被別有用心的人抓住把柄。蘭錦豐是蘭氏的嫡子,即便有什麼錯,蘭公也不會把他怎麼樣的。哥哥就不一樣了,哥哥隻是古魚國的朝臣,蘭公不會顧念哥哥的那點功勳的。”
秋冷雨看著憐雪,憐雪的思慮周到,深謀遠慮讓他既感到佩服,又覺得心疼難當。這些宮闈之間,朝廷之上的勾心鬥角本不是這個妙齡少女該費心的,可是,她卻在想著,在替他憂慮著。讓他這個做哥哥的又是感激,又是心疼,又是羞愧。沉聲說:“請妹妹放心,我會保護自己的。”
憐雪再次輕輕點頭,“古井國已經有一個梅笑春讓我不放心了,鞭長莫及,他便是有什麼事我也顧不過來了。哥哥就在我身邊,我不想親眼看著哥哥再——哥哥趕緊回去吧!”憐雪把到舌邊的話咽了下去,她怕自己一言成讖。
“……”秋冷雨有千言萬語卻一句也說不出來,隻好點了點頭,轉身而去。
憐雪一直看著秋冷雨出了二門,才返回臥房。剛走進院門,蘭錦豐披著鬥篷正走了出來。憐雪低著頭,往旁邊閃身讓出路來。蘭錦豐沒有稍停片刻地走了,憐雪微微掠起一絲苦笑,緩步回到臥房。
蘭錦豐走了,屋子裏又恢複了靜寂,恢複了憐雪想要的哪一方清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