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雪秀眉緊蹙,用手捂著腳踝,咬著牙說:“不小心踩空了,可能扭傷腳踝了,哎喲!”
梅笑春接著廊下的紅燈,看著憐雪煞白的臉色,知道傷的不輕,連忙說:“怎麼這麼不小心哪!傷得重不重?我讓換玉去找郎中來。”
憐雪搖了搖頭,說:“沒事的,回去敷一敷就好了。”梅笑春扶著憐雪,關切地問:“妹妹傷得這麼重,還能走嗎?”憐雪咬著牙,忍疼在梅笑春的攙扶下掙紮著站了起來,“應該可以。”說著,邁步要走,腳剛落在地上,卻又吃痛幾乎摔倒,連聲“哎喲”著。
憐雪的呻吟像一把利刃紮到梅笑春的心上,蹙眉說道:“妹妹吃痛就先不要走了,我命人去抬竹轎來送妹妹回去。”憐雪再次搖了搖頭,忍痛說:“哥哥是知道的,妹妹從來不坐那東西。”
“那,這可怎麼辦哪?難道妹妹要忍痛走回去?”梅笑春緊鎖雙眉,看著憐雪受傷的腳踝,關切地說。
“哥哥還記得那年妹妹被若萱姐姐推到受傷嗎?”
“記得,怎麼了?怎麼想起那件事來了?”
憐雪笑了笑,說:“哥哥忘了妹妹是怎麼回去的?”
“哦!”梅笑春看著眼前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宛若仙子的憐雪,想起昔日那個活潑可愛的女孩兒,不禁感歎歲月無情。憐雪的意思他自然是知道的,隻是,今時非比往日。那時憐雪還是懵懂女童,梅笑春也還是垂髫之年,不必顧忌男女之嫌。如今梅笑春和憐雪都已經到了婚嫁的年齡,男女之別自然是要避諱的。可是,讓憐雪這樣忍痛走回去,梅笑春是無論如何也不忍的。猶豫半晌,一隻手扶著憐雪的胳膊,走到憐雪的麵前,說:“我送妹妹回去。”
憐雪笑了笑,說:“多謝哥哥。”說著,雙手搭在梅笑春的肩頭,伏在了他的背上。梅笑春背起憐雪往後園走去。當年背起憐雪的情景又浮現在眼前。當日的憐雪雖然人還小,在他的背上卻顯得有些沉重,每走一步都要付出很大的努力。如今,憐雪已經長成了,在他背上卻顯得輕了許多,走起路來不再覺得艱難,可心裏卻有著莫名的難堪。
憐雪伏在梅笑春的背上,眼前同樣浮現出昔年的情景。眼淚幾乎不受控製地湧了上來,滴滴答答滴落在了梅笑春的肩上。
“妹妹要不是父王娘親的女兒,我就娶妹妹做妻子。”
梅笑春的那句許諾不停地盤桓在憐雪的耳畔,攪動著她的芳心,把一陣徹骨的疼痛散播在她的心上。“明天哥哥起兵之時,怕妹妹不能前去送行了,請哥哥善加保重。我和娘親在家裏等哥哥平安回來。”憐雪極力控製住自己的情緒,讓聲音盡量平靜一些。
梅笑春輕輕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妹妹受了傷,先修養幾天再回京也不遲。我一定盡快解除界碑之危,如有可能年前就可以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