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錦豐的確是值得嫁的人，可值得嫁的人並不隻有蘭錦豐一個人。憐雪妹妹貴為公主，又是國君最為寵愛的孫女。要想在古井國找一個才貌俱佳的夫婿，有多少找不到。她何苦要背井離鄉遠嫁於此。”夏戀冷冷地說，臉上掛著一絲不易覺察的冷笑和惋惜。
“姐姐是說……”梅笑春將目光轉向了窗外，向著正房的方向望去。“雪兒真是用她自己的終身為我換來了和桂氏的婚事？”
“也不全是。”夏戀點了點頭，又搖頭。“即便是憐雪妹妹不和親遠嫁，古魚國和桂家也未必會拒絕這門親事。”
“那是為什麼？”梅笑春似乎是明白了些什麼，卻又不知道究竟明白了些什麼。將目光收回來，投向夏戀。“那是為什麼？”
“自然是為了成全！也是為了躲避！”
“成全？躲避？”
“嗯！公子想必也知道，若是憐雪妹妹沒有出嫁，秋王妃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同意公子成婚的。”憐雪躲開了梅笑春的目光，幽幽的說道。
“是！”梅笑春垂下了眼簾，唇邊掠過一絲苦笑。
“憐雪妹妹為什麼要遠嫁蘭錦豐，公子還不明白嗎？”夏戀盯著梅笑春問道。
“我明白了！”梅笑春心裏如萬把鋼刀翻攪著一般的湧起一陣劇烈的疼痛，讓他不由得用手捂住了心口。低聲呢喃著，“雪兒！雪兒！……”
“唉！”夏戀長長的歎息一聲，說道：“公子知道我是如何和憐雪妹妹相識的嗎？我本是遊方的醫者，那天走過一片樹林時，看見一位少女上吊自盡，一時不忍，便上前將她救了下來，她便是憐雪妹妹了。”
“什麼？雪兒她曾今自盡？”梅笑春陡然一驚，詫異地看著夏戀問道：“問什麼？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後來我才知道，她是因為無意中聽見秋王妃和你說起她的身世，她覺得沒有顏麵在留在王府，才離家出走。不想半路身染重病，又無處投奔，便自盡了。”
梅笑春苦笑道：“雪兒她果然全都聽見了！”
“是啊！她聽見了。後來她聽說你領兵去了前敵，她放心不下，不顧重病未愈執意要去玄武關找你。任憑我百般勸解也無濟於事。我不放心她，才陪她一同去玄武關。她的病便是在那個時候落下的病根兒。
“我曾問她，她對你到底是怎樣的情意，是隻有兄妹之情，還是別有其他。她沒有明說，可我看得出來，她心裏是有你的。可是，她千辛萬苦的趕到玄武關，卻看到了你和桂羽秋在樹林裏說話。那天，她從你的房裏回去，便問我蘭錦豐是什麼樣的人。再後來，她便女扮男裝去了古魚國的大營，先你一步回了京城。最後，她自請遠嫁，做了和親公主。……”
夏戀一直，站在梅笑春的對麵，目光卻不曾落在他的臉色，不用看，她也猜得出梅笑春聽到這些話時是怎樣的一種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