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嫣然跟隨商翌棠一行人來至太後的居所,養心苑,隻見此處清幽別致,春意盎然,進入庭院內,便仿佛置身於一片綠色的海洋,令人神清氣爽,連那臨近正午的毒日頭,穿過這高高低低的樹葉,也變得斑駁無害起來。
雖說環境清幽,但畢竟是太後娘娘的寢宮,這裏也太過樸素了些,更何況,這樣一個地方,不如說是個極好的避暑勝地,冬日裏隻恐身子會受不了吧。
難道是因為病情才臨時搬到此處的,抑或,此處住的並非太後,這東商國主在撒謊?
心中轉著多少個念頭,倒是把緊張驅趕了不少,管他呢,她隻管做好自己的分內之事也就罷了。
臉上清冷一片,並不多嘴。商翌棠在前頭走著,倒是對這個鎮定的小姑娘愈發的好奇了起來,她似乎還未到及笄之年吧,身為郡主自然是有些世麵的,就沒發現此處異狀?若非如此,怎地發覺有異也能沉得住氣?
清雅的竹屋前,立著兩名宮人,眼見國主親至,便盈盈施禮,將門打開。
“胡太醫李太醫,今日母後情形何如?”進的屋中,商翌棠擺手免了那兩名太醫的跪拜之禮,便刻意壓低聲音詢問道。
端木嫣然隻是瞥了一眼正埋頭商量對策的太醫,便往旁處瞧去,隻見這竹屋修葺良好,十分精巧,屋內桌椅一應俱全,皆是上好的木材,角落裏擺放著幾盆花兒,倒是樸素大方,隻是怎麼瞧,都像是方外之人避世之所,堂堂太後,會住在此處,倒是真真奇了。
屋子那頭還有一道門,想必裏頭便是太後的住處了,端木嫣然愈發的肯定,此處,隻是暫時之所罷了。
“回皇上,臣等無能,雖查出病因為何,卻遲遲配不到合適的方子,怕太後她老人家承受不住藥力的反噬而不敢嚐試,如今,隻怕太後娘娘終究,終究快熬不下去了.....”那胡太醫跪倒在地,老淚縱橫,卻絲毫不顧及裏頭之人所思所想,想來,太後應該此刻並不清醒吧。
“休要吞吞吐吐,直接告訴孤王,還剩多少日子?”商翌棠擰緊了眉頭,那雙大手緊緊抓著桌子的一角,手上青筋暴露。
“大概,還有七日吧。”胡太醫抹掉眼淚,聲音愈發的低了下去。
“外麵候著。”商翌棠由鼻中哼出一口氣,趕蒼蠅般的將兩位太醫攆了出去。
“陛下切勿動怒,這醫學本就是博大精深,不如先教嫣然仔細看看,待會兒或者有用得著方才那二位太醫的地方,還請陛下行個方便。”端木嫣然微頷首,便往裏頭走去。
那寬大的榻上,平躺著一容顏憔悴的婦人,雙目緊閉,氣如遊絲,若非多加留意,那微弱的氣息,真真有可能被忽略掉。
形容枯稿,麵如死灰。身子冰冷。她並非大夫,此刻隻能以毒推測,“拿銀針來。”
跟隨她前來的公公便恭恭敬敬的遞上一枚銀針。她手腳麻利的紮在太後的中指之上,登時便有黑血滴了出來。銀針之上,漸漸的裹上了一層黑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