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中州龍殿,早朝。
“百官覲見,有本來奏,無事退朝——”
“臣有事要奏,”武官領頭一人出列,正是當朝太尉周義夫,俯首便拜,“臣近花甲之齡,侍我聖上三十載。無奈近年身體每況愈下,老眼昏花,雙耳益聵,恐失聖上所托。望皇上憫臣之老邁,隆恩降施,允臣歸鄉,了臣餘年。”此話一出,滿朝文武皆驚吒不已!
朝堂上頓時彌漫著一股壓抑。
“周卿家,朕豈有不察汝之辛勞。想來三十載,周卿家宵衣旰食,夙興夜寐,為朕守隆州,退蠻夷,誅吳逆,所建功業無數。今卿有疾不便,朕豈會不準。”仇辛微笑說道,“今你衣錦還鄉,朕特命太醫二人在卿家左右侍奉針灸湯藥;朕更賜丹書鐵券於卿,見鐵書如朕親至;卿之子周升晉左侍衛軍總兵,替朕把守宮門。”
“皇恩浩蕩,臣感激涕零,非臣肝腦塗地可報聖上知遇。”周義夫連忙再行叩拜。
“愛卿何必多禮。”仇辛仍是淡淡一笑,“周氏一門開國以來便對我朝忠心耿耿,鞠躬盡瘁。你我雖是君臣,更勝似兄弟。兄有疾,弟豈能不體諒?”
“皇上此言真是折殺老臣,臣受寵若驚,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周義夫伏地痛哭不起。
“退朝——”
是夜,中州龍城寢宮。
“中保,周義夫此時致仕,你怎麼看?”仇辛閉著眼,很是享受張中保的奇妙指法,真是天下獨步。
“依老奴見,周義夫不過明哲保身,以退為進。避吳氏之禍於自家。”
“說的是,但不止於此。”仇辛擺擺手,微微點頭,氣定神閑。
“奴才愚鈍,望陛下明示。”
“嗬嗬,周義夫雖告老歸鄉,但其於隆州之軍事不可不防。此人誌才皆一等一之選,若生禍心有不軌,其獨子正好可為掣肘之棋子。朕之恩寵隻給忠心之人,若不忠,則朕必行吳氏之法。”張中保一聽,連忙跪倒,“奴才對主子之心日月昭昭,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中保之心,朕豈有不知。眼下有件事正要你代朕去做。”說罷,仇辛在張中保耳邊叮囑一番,張中保不住地點頭稱是,麵露喜色。
翌日早,中州龍殿。
“詔命:我聖明皇上念吳逆伏誅後無人鎮守金州,而邊陲有番國虎視眈眈,日久必為患。茲特設監軍司,命張中保為都統,寧遠將軍史先為金州都督。史先領兵,張中保代朕督陣。二人即刻啟程,赴任金州。”
“張中保領命!”
“史先領命!”
二人跪拜聽令,共同接過聖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