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蕭熠在一邊饒有興致地看著:“成公公可看仔細了,沈燁身上那疤痕和黃龍玉玦上的龍紋可是相符?”
有一個燕王在旁邊眼碌碌地看著,成瑞怎麼敢在昭皇眼皮子底下搗鬼?隻當自己沒有瞧見崔貴妃的眼風,仔細對比了兩處,低頭那枚黃龍玉玦呈上:“稟皇上,確實一致。”
昭皇略有些怔忡地開口:“原來當年明月竟為朕也育了皇嗣……難怪當初……”
看這模樣已經是確信了!燕王忙伸手去扶沈燁:“燁弟快起來,你才在漠城立了大功回來,讓那蠻族今後起碼二十年不敢再來擾我大昭,今日卻是為何惹了父皇生氣,竟至於要罰你廷杖?”
沈燁與他眼神微微一對,起身後依然半垂著頭,臉色沉肅:“貴妃娘娘想將安陽嫁給臣,被臣拒了,不成想安陽突然橫死,貴妃娘娘隻說是臣妻子元氏下的毒……”
燕王“啊呀”一聲,撫著胸口大鬆了一口氣:“幸好這事兒沒成,不然這傳出去——”
傳出去豈不是兄妹亂、倫?!
燕王話說了半截,似乎是覺得不妥,立即轉了口:“貴妃娘娘也是看你軍功卓著,在漠城不過兩年就能將蠻族打得大敗,心中愛重燁弟你的才能,這才……起了這心思,燁弟你切莫往心裏去!”
這話說得崔貴妃差點沒撅過去,臉色一片慘白:“燕王不可胡言!隻是安陽仰慕沈燁已久,本宮為人母的不忍心,這才——”
昭皇淡淡瞥了崔貴妃一眼,見她驀地住了嘴,這才看向沈燁:“什麼沈燁,既是朕的兒子,自然是姓蕭!”
燕王立即重重一拍沈燁的肩膀:“燁弟,還不快去跟父皇見禮!”
沈燁隻覺得今日太過戲劇化,似乎一切發生得極其突然,被蕭熠這麼一拍,見昭皇殷殷看向自己,那雙鳳目中頗為欣慰的模樣,還是上前一步雙膝跪了下來:“父、父皇。”
昭皇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伸手將他扶了起來:“成瑞,請大宗正過來,即日將吾兒蕭燁記入我蕭氏宗牒,封號——寧王!”
這兒子頗有武略,所到之處無不安寧,用“寧”為封號,再是恰當不過了。
“至於元氏——”
瞥了一眼立在一邊的元靜姝,昭皇正在沉吟,蕭燁已經雙膝一彎又跪了下去:“父皇,兒臣幾回立功,皆因元氏在後出力,當日在錦城,是元氏一力抑止了疫情傳播,及至漠城,元氏不辭辛勞,救治軍中傷患,更獻藥肋兒臣一役將蠻族打服……”
本來想著這元氏出身低微,又是和離過的,就是有個兄長在通政司任經曆,到底也才是七品官,封個側妃就算了,現在見蕭燁這般陳情,昭皇不想為著這事拂了兒子的意,想了想還是點了頭:“元氏封寧王妃,敕令內務府,速將寧王府諸事籌備拿個議程出來呈朕定奪!”
這個兒子本身就是個能帶兵的,他的王妃,出身低些就低些吧,妻族沒有助力也好,也免得長了寧王一些不該有的心思……昭皇掃了一眼鬆了一大口氣的蕭燁,臉上微微浮出了一抹笑意,親自取了衣物起來,披到了蕭燁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