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老彭請了一個做飯極好的廚娘過來,見天兒地換著口味給大寶二寶兩個弄好吃的,吃得那兩個快成小肥團子;可是她這當娘的心裏,就是放不下心。
前幾天才住軍營裏的時候,夜裏迷迷糊糊摸不到那兩個小家夥的肥屁股,元靜姝不知道一晚上醒了多少回;這要跟著大軍一起出征了,也不知道得多久才能回來看到大寶二寶了……
等又夏退了出去,元靜姝解了衣衫,邁進了浴桶裏。溫熱的水包裹著全身,讓她緊張了一天的肌肉得到了最好的放鬆,元靜姝忍不住舒服地輕歎了一聲。
洗浴間那扇砌得高高的小窗外的牆根下,背靠牆壁微微仰頭看著夜空一人身形不由一顫,渾身都繃緊了起來。
好半晌裏麵的水聲響起,然後“嘩啦”一聲,聽著是裏麵的人從浴桶裏出來了,一陣息蘇的衣物聲後從洗浴間走了出去。
靠牆站著的人這才一鬆,轉過牆角走了幾步,緊緊盯著房間的燈火。
“什麼人在那邊!”巡營的兵士見前麵有人影,吆喝了一聲握緊了手中的長槍。
沈延從暗處走了出來:“是我。”
原來是小沈將軍在陪大將軍巡營?巡營的兵士連忙行了禮,見沈延揮了揮手,又巡往下一處去了。
沈延這才走上前靠近沈燁,低低喚了一聲:“燁哥,我真想不明白,你現在既然已經尋著了人,怎麼又一直……”
要他說,燁哥就該直接露麵,把元靜姝給鎮住!這孩子都有倆了,還放在外麵算怎麼回事?也省得晚上一得空,燁哥再累也要跑來偷偷看一回。
元靜姝留在軍營住那間營房,原來還是燁哥住的呢,不然一般兵士住的地方哪裏會有這麼便利?元靜姝要是回漠城住,燁哥哪怕再累,晚上也會跟回去;卻又隻是等人睡熟了,才偷偷潛進屋裏頭看,包括看他自己的兩個兒子也是一樣。
自己的婆娘,自己的兒子,做什麼要跟做賊似的,連看一看都這麼偷偷摸摸?就連在這軍營裏,也是嚴令下麵的人不準跟元靜姝說出他的名諱。
當初聽說元靜姝出事,燁哥可是急得吐血,之後更是大病了一場,這會兒好容易見著人了,怎麼連說個名字出來都不行!要他說,就該——
沈燁卻低低開了口:“阿延,你不懂。”
沈延不由一噎,一口氣堵在了心裏:“是,我不懂,我不懂她這樣冷心冷情的女人,你為什麼要一直把她放在心裏!燁哥,這天下女人既沒有死絕了,就是比元靜姝好看的女人也多了去,你為什麼非要在她這棵樹上吊死?”
“她若是冷心冷情,又怎麼會應了夏二春的話,願意來這軍營裏當軍醫?”更不會願意生下他的兒子……
沈燁一句話將沈延堵得啞口無言,沉默了半晌後才長歎了一聲:“反正我腦子簡單,也看不懂你們到底是個什麼意思,說元靜姝冷心冷情吧,她明明又是有著一顆醫者父母心,可是……我不管你了,你喜歡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吧。”
沈延說完話就走了,沈燁看著他的背影,心裏也苦笑了一聲。是,元靜姝有一顆大醫之心,可是,為什麼唯獨對他……要那般絕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