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用下巴一點:“放在那兒。”
花容連忙將錦墊鋪了過去,卻正是隔著那堆火堆對著沈燁的方向。
沈燁眉頭微皺,三兩口就著沈延遞過來的熱水將手中的幹糧吃完,拍拍衣衫站了起來:“你們先歇著,我去外麵值守。”
女子不由一陣氣惱,隻是盯著那道頎長雄健的背影,想了想又把那股子氣悶了回去,隻在心裏盤算起來。
過得小半個時辰,沈延也起身走了出去,在破廟外一株羅漢鬆上找到了沈燁,壓低了聲音報告:“燁哥,那個女人剛才讓她丫環跟我們套近乎,想打聽我們的來路。”
見沈燁看了他一眼,沈延連忙補充道:“燁哥你放心,我們什麼都沒有透露給她。”
沈燁輕輕點了點頭:“不用管她們,我們在這兒休息我們自己的,明天一早就出發。今天也是我心急了,辛苦兄弟們趕夜路了。”
“沒事兒,兄弟們原來在邊關可是喝風咽沙過來的,趕這點兒夜路算得了什麼;要是誰在錦城把這脾性給養嬌了,我回頭非好好緊緊他的皮!”沈延用力拍了拍沈燁的肩膀,還想說些什麼,最後又忍住了。
元靜姝一去幾個月都沒有寫一封信過來,燁哥這突裏突然地又得一個消息,說是元靜姝一乘小轎進了燕王府一趟後,燕王就以燕王妃妒性為名打了她,燕王妃負氣回了娘家,燕王也一怒住進了別院。
就是不知道這裏麵元靜姝到底做了什麼事兒,這路途太遠消息不通的,實在讓人擔心,也難怪燁哥這些天都繃著臉拚命要趕路……
換了是他,他也要趕著去燕京看個究竟啊!
兩人立在樹上都沉默了下來;半晌,沈燁才低低開了口:“阿延,你先下去休息吧,一會兒我再叫你過來換班值守。”
沈延應了,要跳下樹之前,終於還是忍不住安慰了一句:“燁哥,我瞧著元娘子應該不是那樣的人!”
“我知道。”沈燁笑了笑,一巴掌將沈延拍下了樹,瞧著他走進了廟裏,這才抬眼看向了天空。
似乎是因為天氣寒冷,冬夜的星星也有些暗淡畏縮起來,北風刮得人臉上生冷得疼。
沈燁用力揉了揉臉,摸了摸懷中。懷中揣著元靜姝用過的那塊手帕,帕子裏還包著她曾經用過的一支玉簪;是當初在達縣櫻桃莊子上他從匪徒手中收繳來的,之後一直沒有還給元靜姝……
簪帕都在他懷中,簪帕的主子卻不知此時正在做些什麼……可會想他,若心裏念著他,為什麼不寄一封信來?
不會的,他的寶兒是喜歡他的,不會真的移情別戀的,阿延說的對,寶兒不是那種人……再說了,和師知道他和元靜姝的關係,若真的……又怎麼不會勸阻燕王?
可是蕭熠身為親王,權勢不凡,本身亦是英豪,氣勢凜然,不然他也不會選擇跟著燕王了。要是萬一……萬一寶兒喜歡上了燕王呢?
沈燁心中一時百念翻滾,滋味雜陳,遙看向東北方,隻恨不得插雙翅膀此刻就飛去燕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