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府。
燕王妃陳宣華接過一隻拇指大、淨白瓷的瓶子,目光瑩然看向廖嬤嬤:“臨別時她打賞你的是這個?”
廖嬤嬤正要應“是”,門簾子一揭,燕王蕭熠略一低頭走了進來:“什麼打賞這個那個的?”
燕王妃連忙起身迎上前,接過蕭熠解下來的披風遞給一邊的大丫環立春:“王爺今兒怎麼早回來了?”
“和師回來了。”身材頎長的蕭熠接過立夏奉過來的茶水,喝了一大口,感覺到微燙的茶水將身上的寒氣都驅散了不少,這才長舒了一口氣,“正好手邊也沒什麼事,就先回來了;晚上你讓人備好酒菜,我要給和師接風洗塵。”
陳宣華笑著應了一聲:“王爺放心,我早吩咐下去了;還備了和師最喜歡的幾樣菜肴和金華酒。”
知道自己這王妃管家理事向來井井有條,蕭熠放心一笑,看見先前陳宣華急切間隨手擱在茶幾上小瓷瓶子,好奇地拿了過來:“王妃,這是什麼?”
見王妃看了自己一眼,廖嬤嬤連忙恭聲答了:“回王爺,知道那元氏兄妹今兒跟著和師一起入京,王妃擔心元家於燕京城中生疏,特意派了老奴過去幫襯一二,這是元娘子臨別時給老奴的打賞。”
蕭熠隨手拔開了瓶子,聞到一股清淡的藥味兒絲絲滲出,不覺有些好笑:“這是藥?”
元靜亭本來就年輕,他的妹妹自然就更小了,元家自幼失祜,莫不是無人教導,所以那位元娘子竟是拿藥來打賞人?
廖嬤嬤忙答道:“是,元娘子說這是祛咳丸,但凡風寒咳嗽,一日一丸,兩日即愈。”
蕭熠先前臉上的不以為意瞬間換成了一臉深思:“她是這麼對你說的?”
陳宣華也注目看向廖嬤嬤:“嬤嬤,你可記得元娘子的原話?”
“是,老奴記得。”廖嬤嬤略一回想,就原原本本地答了出來,“元娘子說,‘大冷天的勞煩嬤嬤這半日了,這裏是我親手製的祛咳丸,若是有些風寒咳嗽,一日服上一丸,兩丸即愈,還請嬤嬤千萬收下。’”
蕭熠臉色微變,立即吩咐了一聲:“去請鬱大夫過來。”
鬱大夫是燕王府的府醫,也是個醫術了得的,被急急喚了過來,本還以為是燕王或是王妃哪一位病了,沒想到一進門就被蕭熠塞了一小瓶子藥到手上:“鬱大夫,請你看看這祛咳丸如何?”
鬱大夫雖然一頭霧水,卻也依然照做,打開瓶子聞了聞,覺得藥香清淡,倒了一丸進手中,但見隻是一丸比小指頭還略小的棕色藥丸,捏之有些緊實,竟讓他一時分辨不出是水煉丸還是蜜煉丸,不由眉頭皺了起來。
見他眉頭緊皺,燕王妃陳宣華不由暗自捏緊了手帕:“鬱大夫,這藥如何?”
鬱大夫並不答話,隻自語了一聲:“祛咳丸?”拿起那藥丸放在齒間跟吃糖豆兒似,輕輕“哢”的一聲咬成兩半,一半拿在手裏,另外一半卻在齒舌間細細嚼著,眉頭越皺越緊,突然目光又一下子亮了起來:“王爺,王妃,不知這藥是何人所製?”
蕭熠瞧著他那神色,心中大致有了底,淡笑了起來:“你隻說這藥到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