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你?行!”曹鎮海本來也是先詐唬人的,見秋霧哭得臉都白了,一把鉗起她下巴讓她看著自己,“老老實實給我說實話,爺就饒了你!”
他聲音陰寒,秋霧紮實打了個哆嗦,一五一十地將這些天戴蓉蓉的舉動都說了出來。
自從那天在竹器鋪子偶遇沈明濤後,戴蓉蓉心裏就跟長了野草似的,回家又看到曹鎮海忙於公事不怎麼回來,戴蓉蓉索性借口一些細節還要敲定,陸續又跟沈明濤見了一兩回麵。
說是談生意,戴蓉蓉那綿綿情意,隻要不是瞎子,誰都能看得出來;沈明濤知道卻裝著不知道,不動聲色地佯裝談事,隻幾處周到的舉止、淡淡的微笑,就引得戴蓉蓉許諾到時會讓她幾個嫁妝鋪子的掌櫃幫著向外城的買家推銷沈氏藥鋪的成藥出去,就是先出現銀拿貨也可以!
“……奴婢勸了一回,卻挨了奶奶的責打,再也不敢胡亂開口了,”事到如今,秋霧還有什麼好瞞的,全部都說了出來,“奶奶也因此厭了奴婢,如今進出都是帶著秋雨去的……”
曹鎮海的拳頭捏得咯吱響:“我問你,戴氏今兒出去又是找姓沈的那小白臉兒了?”
秋霧聽著那聲音隻覺得渾身骨頭都在發酸,連忙畏縮地低了頭:“不是,奶奶今兒說是要挑幾塊時興的衣料做幾套衣服,沈三爺說後日會有一批成藥先賣出來,奶奶跟沈三爺那邊約了是後日再談生意……”
“談個屁的生意!隻怕是兩個人想談到床上去!”曹鎮海心頭氣怒,狠狠一捶桌子,見跪在腳邊的秋霧瑟瑟發抖,想了想重重哼了一聲,“今天的事,不許你對戴氏說出半個字,否則我立即拿了你發賣到窯子裏去!”
秋霧嚇得連連點頭,哭都不敢哭出來,隻怕眼睛紅了會被戴蓉蓉回來看出端倪。
戴蓉蓉挑了幾塊鮮亮的衣料回來,一進門就被劈頭問了一句:“你今天去哪兒了,我都等了這麼久也不見你回來!”
見是曹鎮海大模大樣地坐在房間裏,聲音粗嘎質問自己,戴蓉蓉微微皺了皺眉:“你成天價兒地不回家,怎麼,這會兒倒想起我來了?”
沈明濤不僅相貌溫雅俊美,就是聲音也是讓人如沐春風,黑著一張臉的曹鎮海跟沈明濤相比,簡直就是一個天,一個地;反差大得讓戴蓉蓉極不耐煩應付自己的丈夫。
見戴蓉蓉手中還捧了一隻匣子,曹鎮海起身就取了過來。
“你幹什麼?快還我!”
戴蓉蓉急忙去搶,曹鎮海早把那匣子打開了;裏麵卻是一支製作精美的蝴蝶點翠簪,瞧著這手藝,怕是不下一百多兩銀子。
曹鎮海鼻孔一張,一股粗氣噴了出來:“敗家娘們兒,幾片羽毛弄的玩意兒,也巴巴兒地花大價錢去買,這東西能當飯吃還是能當衣穿?你還真是不當家不知道柴火貴!拿去給我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