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沈府裏頭隻有了大房一家人，說到底，也隻有他這個嫡子和沈明鬆這個庶子了……這當口，自己的秘密絕對不能暴露出來，否則——
“三哥今天都跑了些什麼地方，醫館和藥鋪幾處都還好吧？”
沈明鬆剛問了一句，沈明濤就皺了皺眉頭，擔心地瞧了垂著眼又想睡過去的沈國煌一眼，聲音壓低了幾分：“父親可是又覺得渴睡了？兒子這就帶著四弟先出去。”
沈國煌輕輕點了點頭，眼皮沉沉垂了下來；他剛才一時興奮和小兒子多說了幾句話，這會兒精神有些撐不住了。
沈明濤連忙起身，看了沈明鬆一眼，示意他跟著自己輕手輕腳地走了出來。
一出含光院，沈明濤就現出了一臉的疲憊：“四弟，我在外跑了一天也累了，就先回去休息了，你也回去休整休整吧；家裏雖然出了些事，難得你回來一趟，這接風宴還是要小辦一桌的，晚上就在祖母的常青院給你接風洗塵，你莫要誤了時辰。”
說完這幾句話，也不等沈明鬆搭腔就先走了。
沈明鬆盯著沈明濤的背影，心裏暗暗啐了一聲。沈唐氏雖然也是他的祖母，可是氣他不爭氣，每回見著了他總是要狠訓上一回。
把接風宴放在常青院，他自然不能扣著時間才過去，得早些過去才行，這早過去不就是上門聽祖母的訓話嘛！沈明濤還真會想，連這麼點小事都耍心機！
要是能把姨娘說的，沈明濤身上的秘密給挖出來就好了……指不定真是個大把柄呢——
想到把柄這事，沈明鬆腳步突然一停，轉身又向玉煙院走去。
“曹參軍府上的二、奶奶——那個戴蓉蓉？”玉煙院裏，聽完兒子的敘述，珍姨娘一時陷入了思忖，終於想了起來，“我恍惚聽過，當初在給三少爺議親的時候，太太似乎也相看過戴家女，論身份來看，莫不就是戴蓉蓉？”
原來戴蓉蓉以前還跟沈明濤有過那麼個結親的機會？今兒瞧著戴蓉蓉那模樣，雖然嫁了人，明明還是對沈明濤一臉鍾情的模樣，當初太太為什麼就沒有看中戴氏呢？
沈明鬆不由沉吟起來：“論長相，戴蓉蓉也不遜元靜姝多少，論家世，更是摞了元靜姝一條街，那為什麼，太太最後還是定下了幾乎相當於孤女的元氏？”
珍姨娘有些遲疑地答道：“似乎當初太太是說，沈元兩家在燕京的時候就是通家之好，如今元家家境艱難，沈家正該援手相助，能幫的就多幫點……”
不等珍姨娘說完，沈明鬆就嗤了一聲；大太太可不是這種念舊情的人！
要還是以前的他，定是以為那是因為元靜姝姿色殊麗，沈明濤一見之下非要把她娶進門來。可如今他在外麵也學了不少事，再加上姨娘還說過沈明濤沒怎麼進元氏的房，所以當初這母子兩個到底為什麼要娶元氏而不是娶戴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