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中秋不便出門,沈明友正在書房裏看書,心情正是輕鬆適意;見流蘇特意做了湯過來,笑眯眯地放了手中的書本站了起來:“老遠就聞到了香氣,我的好蘇兒今天又是做了什麼過來?”
“秋日易燥,婢妾特意燉了蟲草老鴨湯給爺進補。”流蘇淺笑吟吟地將那盅蟲草老鴨湯從知綠捧著的托盤上取下,示意她退到一邊,轉頭將湯盅親自奉到了沈明友跟前,“爺先喝了這盅湯,婢妾還有件喜事要跟爺稟報呢。”
“你這妮子什麼時候也學得這般奸滑了,還知道吊著爺的胃口了!”沈明友取笑了一聲。
流蘇卻暫時不說,隻巧笑倩兮地倚在了沈明友身邊:“婢妾想著,府裏自大半個月前大老爺病重以來,一直氣氛低落,好容易出了這麼一件喜事,可不得趕緊過來跟爺討個賞?”
沈明友接過湯盅一飲而盡,取了帕子隨意抹著嘴角:“說吧,什麼喜事,說得好,爺重重賞你。”
“今兒一早尚嬤嬤說是要給少奶奶請平安脈,大夫診了脈後連聲恭喜,說是少奶奶已經有了大半個月的身孕了。”流蘇臉上笑意吟吟,似乎真心為著這事歡喜,“這府裏一樁樁的事壓得人心焦,好容易這大半個月了總算有了這麼件喜事,爺您說該不該賞我這個報喜訊兒的?”
梁綺琴有了身孕?沈明友剛聽到流蘇的前半截話後,心裏忍不住一喜,等聽完了後半截話,心裏卻猛然一突。
流蘇不知道究竟,隻說大老爺病重了大半個多月,那其實隻是對外麵的說辭;其實是出了那件事有大半個多月了。
梁綺琴自嫁給自己已經有五年多了,怎麼早不懷,晚不懷,怎麼偏偏這個時候會懷上身子呢?懷上了大半個多月……
沈明友沉著臉,想起了大半個月前,沈明萱出閣那天早上的情形:沈國煌的書房裏,赤條條的兩個人,梁綺琴鬢發皆亂,外衫盡除,隻餘一件肚兜鬆鬆擋在胸前……
後來梁綺琴清醒過來後,指天發誓她和沈國煌並沒有做到那一步,身子還是清白的……不過這樣的話也就是說說而已,清白不清白的,追究下去本來就沒有什麼意義了,橫豎這樣的妻子他以後是不會再碰了的。
本來沈明友是想著就這樣給梁綺琴一個正妻名分養到老死罷了,可是偏偏梁綺琴竟然有了身孕——
沈明友將懷中的流蘇猛然一推:“我還有事要跟母親商量,你先下去吧!”
要不是知綠急步上前接住了人,流蘇差點就被他推得跌倒在地了;沈明友卻是看也沒看,腳步匆匆地飛快往外走了。
流蘇卻也不惱,拍拍衣裳站直了身子,唇角輕輕一勾:“知綠,你說,大少爺現在有什麼急事要跟二太太商量的呢?”
明明之前大少爺還是氣定神閑地喝著蟲草老鴨湯,姨娘不過說了幾句話,大少爺就變了臉色……知綠仔細想了想剛才流蘇說的那幾句話,恍然大悟,驚喜地抬起頭來:“原來姨娘您說的是——”
“噓——”流蘇以指壓唇,示意知綠噤聲,“我們心裏知道就好,可不要說出來;這件事,自有二太太和大少爺做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