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啥,有句古話不是說什麼住得再近,到老了頭發白了都跟陌生人似的,隔得再遠,一見麵就跟上輩子就見過似的嗎?再說了,那時候元靜姝才多大點兒人?就是姓陳的那小子喜歡她,她那時候也不懂吧?”
還真是一句話點醒了夢中人,沈燁也顧不得去抱第二個酒壇了,仔細算了算,那時候元靜姝才得九、十歲的模樣,連少女都算不上,隻能算個女童。
就算再懂事得早,這四、五年來沒通過信,那麼一點少年情懷也早該忘記了吧?沈燁不由一下子來了精神:“阿延,那你說,她為什麼不肯——”
不肯從了你?換我我也不!沈延無奈地歎了一口氣:“燁哥,元靜姝這會兒還是沈家的三少奶奶呢,她要現在鬆了口,豈不是讓你覺得她水性楊花?
女孩子,不到最後一步,總是會矜持著嘛!你要實在不放心,你也別在這裏喝悶壇子酒了,你不如直接去問問她心裏到底記掛著誰,反正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要一刀,燁哥你就拿出你往日的豪氣來,要死也死得痛快些!”
橫豎都是一刀……沈燁用力抹了把臉:“阿延,你幫我把侯傑叫過來,我有事吩咐他!”
“燁哥你是要讓侯傑去打聽元靜姝的行蹤?不用叫他了,我知道。”沈延扶著沈燁坐了下來,“陳皮剛剛才報過來信兒,下午元靜姝要出趟門,說是要去玉顏閣買點麵脂。
你要是想去找人家,現在麻溜兒地趕緊去洗洗刷刷吧,別一身酒氣醉醺醺地熏了人!”
不等沈燁開口,沈延就扯著他往浴室裏推,一邊扯著嗓子喊了人:“大偉,趕緊的,大人要沐浴,快點送桶熱水來!”
不到小半個時辰,沈燁就洗去了一身酒氣,連頭發都擦幹了,清清爽爽穿了一身箭袖勁裝,上馬直奔繡春街過去。
元靜姝想著既然回了沈府,為了方便行事,自然要盡快“好轉”起來;因此昨天臉色就開始恢複了大半正常。
因著黃靜宜偷偷使人送了信進來說想見她,元靜姝借口說久病之後臉色不好,想去玉顏閣買些麵脂澡豆回來用著,倒是很輕易就得大太太的允許,出門直奔玉顏閣來了。
蘇宛一見她來,就衝她眨眨眼,一臉客氣地笑著道:“沈三奶奶來了?秦三奶奶也剛好過來買些東西,如今正在樓上雅間呢,沈三奶奶可要上去碰個麵?”
“原來黃姐姐也來了?”元靜姝裝著一臉的驚喜,“那就有勞蘇掌櫃帶我上去了。”跟著蘇宛堂而皇之地上了樓。
黃靜宜正坐在雅間裏漫不經心地把玩著一瓶麵脂,見到元靜姝過來,臉上不由一喜:“蘇掌櫃,多謝你。”伸手將那瓶麵脂塞到了身邊大丫環的手上,“清泉,下去跟蘇掌櫃結賬,這玉顏膏先給我包上兩瓶。”
清泉會意,捧著麵脂和蘇宛一起出去了,臨走時仔細掩緊了門。瞅著門剛闔緊,黃靜宜就一把抓住了元靜姝的手:“靜姝,我準備好了,明天中午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