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燁抬眼看著她,輕輕眨了下眼。
似乎明白了他的眼色,元靜姝很直接地將三張字紙一氣兒都排在沈燁眼前:“喏,仔細看清了,以後可記好了!”
三張字紙上寫的都是一樣的內容,很簡短的幾行字:本人深受元氏靜姝大恩,自願奉其為主,甘居仆從之次。立書人:沈燁。
“沈燁”的名字上,各按有一個鮮紅的指印,哪怕這字跡不是他本人的,這指紋印卻是妥妥沒錯的,這明明白白就是一份義仆投主的投身文書!
沈燁不由輕輕揚了揚眉梢,鳳眸微轉,似笑非笑地定定看向了元靜姝。
“沒錯,就是投身文書。”元靜姝仔細將一式三份的文書小心折疊好,杏眼笑得微微眯起,“你放心,如果以後你老老實實的,我也不會把這投身文書示於人前。要是你再敢生些花花心思——”
元靜姝將那疊紙在沈燁眼前輕輕一晃:“到時候堂堂五品守備沈大人的宏遠仕途要是因此斷送,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對了,你也別想著能把這些投身文書拿回來,這三份我會分別放在三處地方,要是我在你手上有個什麼萬一,小心你這份投身文書就會被人曝出來!懂?”
見沈燁輕輕眨了兩下眼,元靜姝滿意地拿著那疊紙輕拍了拍沈燁的臉:“這才乖,男人嘛,還是乖點才可愛。”
頂著沈燁陡然陰沉下來的目光,元靜姝故作害怕地輕拍了下胸口:“沈大人可千萬別這麼看著我,怪嚇人的。要是目光跟箭一樣能殺人,我估計都被你穿成篩子了!
本來還想發發善心扶你去榻上躺著,可瞧著沈大人這麼有精神,您老還是在這兒多坐會兒吧,我年紀小又是女子,得多睡覺才行,這漫漫長夜的,就不陪您老在這兒思考人生了!”
也不再看沈燁是什麼表情,元靜姝轉身就走向桌邊拿了燭台,徑直端到了床頭櫃上,“噗”地一聲吹熄了燈。
沈燁聽著悉悉索索的聲音,似乎是元靜姝撩開床帳上了床,正想試著用內力去解毒,床帳裏卻突然傳出了元靜姝的聲音:“啊呀,差點忘記提醒沈大人了,我這藥有個怪脾氣,你要是放著慢慢等呢,也不過四五個時辰自然就化解了。
要是沾了一絲絲內力,那就跟明火裏潑了油似的,藥效可是翻倍兒地長,就連我也說不清楚到底要多久才能解開了。
沈大人千萬要慎重哦;要是覺得我隻是唬你,你隻管試試,後果如何,我可不負責了。”
沈燁不由一下子停住了,雖然覺得元靜姝可能是在唬他,卻還真不敢冒這個險;罷了罷了,大不了忍上四五個時辰……
夜色漸深,周圍愈發安靜下來。聽著床帳裏傳出元靜姝均勻悠長的呼吸聲,沈燁忍不住一陣悶氣:這個混蛋女人,她把他扔在這兒動彈不得地坐著,自個兒還真的心大地睡著了!等他身上的藥效化了,看他不——
屋頂的瓦片突然傳來了極輕的一聲響,沈燁猛然睜大了眼,在聽到似乎是夜鳥絮語的聲音後又很快鬆懈了下來:是他的手下。
他過來沈府,在府外留了兩名親兵,想來是見他久久不出,親兵特意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