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大夫方子開得中規中矩,不過格外認真地細細列出了要忌口的食物,什麼牛羊肉、海鮮、薑蔥蒜等等有一大串,包括胭脂香粉都不能再用,吃飯時也不可大口咬嚼等等,全都仔細寫成了醫囑。
元靜姝瞧了一眼,裝作一臉悲憫地輕歎了一聲:“四妹妹這幾天差不多就隻能喝米湯了,真是可憐啊。”
沈明萱正在提心吊膽的,聽到元靜姝在那兒歎氣,抬眼卻看到她眼中藏著的幸災樂禍的笑意,頓時氣得胸口一鼓:“這下三嫂可稱心如意了吧!何必在那裏惺惺作態的,我才不用你可憐!”
甘大夫不由皺了皺眉頭:“還有一點老夫也要提醒四小姐,這幾天情緒切勿過激,不要大喜大悲也不盡量不要動怒,否則——”
沈明萱嚇得連忙點頭:“甘大夫,我知道我知道!”
見這裏沒了自己的事,元靜姝就向大太太開口告了辭:“母親,我今兒才回來,聽風院裏的事務還沒有理清,既然四妹妹這裏無事了,我就先告退了。”
大太太點了點頭,讓元靜姝走了,等送走了甘大夫,摒退了一眾下人,看向沈明萱時臉色頓時一沉:“還不給我跪下!”
“母親?”沈明萱剛剛讓錦書給她敷了藥,見大太太突然發難,不由吃了一驚,“母親這是怎麼了?”
盯著沈明萱那張塗滿了一塊塊淡綠藥膏的臉,大太太心裏更是厭煩起來:“跪下!”
沈明萱連忙委委屈屈地跪了下來:“母親——”
“怎麼,你還覺得你委屈了?”要不是那張臉正塗著藥,大太太恨不得自己一巴掌呼過去,“你以為你聰明?嘴裏叫著我‘母親’,暗地裏卻想拿我當刀使?!”
“明萱不敢!”聽到大太太這話說得嚴重,沈明萱連忙膝行上前幾步,“母親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明萱從來不——”
“別以為隻有你一個聰明,別人都是蠢人,都看不出今天這事是你做的!”
草兒和錦瑟牽扯不清地對質的時候,大太太還不敢肯定這事跟沈明萱有沒有關係,可是之後沈明萱擔心錦瑟招出自己,急不可耐地跳了出來,大太太是多年管家的當家主母,哪裏還看不出來沈明萱明顯是在心虛?
沈明萱被大太太這麼直接喝破,身子不由一軟,跪坐在了自己的小腿上,隻是嘴上還強辯著:“母親,我沒有做過這事,這事根本就是錦瑟那個賤奴自作主張啊!”
沈明萱才吃了幾年的飯,還真以為這麼一招苦肉計能瞞過自己?要是沈明萱那苦肉計能奏效、能瞞過,她倒還放心了!大太太一臉失望地斜睨著沈明萱,簡直連正眼都不想瞭她一下。
她在內宅裏這麼些年,就從來沒見過像沈明萱這麼蠢的,人家苦肉計用的是計,她卻是真真蠢得把自己的臉給貼進去了!
臉對一個花季女孩來說是多重要的東西?女孩子沒了一副好容貌,那她專門把沈明萱從莊子上放回來又有什麼用處?!
偏偏還是這蠢貨自己作的,為了爭那一口氣報複元靜姝,因小失大,打亂了她的籌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