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要你貓哭耗子假慈悲!”沈明萱實在看不慣元靜姝在那裏惺惺作態,終於忍不住跳了起來,“元靜姝,如果不是你拿動過手腳的那塊手帕給我擦眼淚,我的臉怎麼會成這樣子?!”
她這口氣憋在胸口憋了太久,一下子爆發出來,嗓子都有些喊得聲嘶力竭,與平常乖順的模樣大相徑庭。
瞄見大太太也有些愣愣看著自己的神色,沈明萱心裏一個咯噔,立即裝作怒氣過後悲傷欲絕:“要是我的臉毀了,我、我,母親,女兒不孝,女兒也不想活了……嗚嗚嗚……”
“母親,我今天才回的府,就算我能打聽到四妹妹已經回府裏了,又怎麼可能那麼神機妙算知道她會跟我在明輝院碰麵還會當著我的麵哭?”
元靜姝一臉的委屈,轉向大太太分辯著:“來不來的,四妹妹就認定我在那塊帕子上動了手腳,這是什麼道理?靜姝再愚鈍,也不至於會傻到把那塊明明動了手腳的帕子交到四妹妹手裏不拿回來毀掉吧!”
這倒也是。大太太想到先前在明輝院的情形,如果不是沈明萱哭了,元靜姝也不會掏出帕子給她擦眼淚,而且擦完後還任沈明萱拿著,還都不用還,隻說讓她扔了就是……
“你——”沈明萱腦筋緊急開動,急忙想了說辭出來,“你不是故意當著母親的麵裝大方嗎,誰會想到你就是明裏安慰我,私下裏卻對我下了黑手!那塊帕子沾了淚,我本來也差點就要扔了的,幸好一時忙忘記了,不然這會兒還到哪裏去找罪證?”
“找什麼罪證!”元靜姝登時被沈明萱的話慪得也起了火,伸手從自己的袖袋裏掏出一塊新帕子,“啪”地扔到了沈明萱臉上,“我之前也說過,這樣的素絹帕子,我那裏還有一兩打,四妹妹非要說我在帕子上動了手腳,索性把我的帕子都拿去送給大夫好好瞧一瞧,看看到底是多大的罪證!”
那塊嶄新的雪青色絹帕扔到沈明萱臉上又輕飄飄地落了下來,見元靜姝竟然當著大太太的麵還打了自己的臉,沈明萱更是放聲大哭起來:“母親,您瞧瞧,她哪裏把您放在過眼裏,當著您的麵……”
會哭了不起?!元靜姝心裏暗啐了一聲,臉上一副努力忍著眼淚水的模樣:“母親,母親請十個八個大夫也好,就是去衙門裏請個積年斷案的刑名師爺也行,請母親一定要好好查查,還靜姝一個清白!要是母親認定了那帕子上動的手腳是靜姝所為,靜姝甘願自請下堂!”
這副努力隱忍又斬釘截鐵的模樣果然震住了大太太,大太太臉色不由緩了一緩。
沈明萱氣得直咬牙;這元靜姝好毒,居然連去外麵請人和“自請下堂”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
沈明萱哭聲一頓後又極快地接上了:“母親,天下哪有這樣的嫂嫂,她當著您的麵拿帕子丟我,跟直接打我的臉又有什麼區別……嗚嗚嗚……”
“母親隻管讓人來查就是……”
“母親要給我做主啊——”
“都給我閉嘴!”大太太重重一拍茶幾,見兩人果然被那一聲給喝住了,揉了揉脹痛的眉心,沒好氣地發了話,“你們都給我先坐下,都在這裏吵吵鬧鬧的像什麼樣子!誰是誰非,我自會判斷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