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的眉頭不由皺了皺，給焦嬤嬤使了個眼色，焦嬤嬤連忙上前開口問話：“錦書，你可是想到了什麼？”
“奴婢……奴婢沒有……”
錦書有些虛虛怯怯地正要否認，沈明萱在一邊也開了口：“錦書，你要是想到了什麼就趕緊提醒我，以後我也好注意著，免得再像現在一樣。”
錦書看了眼沈明萱紅腫起風團的臉龐，一咬牙就朝著大太太跪了下去：“奴婢想來想去，隻有一件事與往常有些不同。”
“哦，什麼事？”大太太忙問了出來。
“就是…就是……今天小姐在太太那裏的時候，用過了三少奶奶的帕子！”錦書一說完這話，就把頭深深地叩了下去，不敢抬起來。
“用過元氏的帕子？”大太太喃喃低語一句，陡然想了起來：沈明萱因為元靜姝的話哭了一會子，元靜姝掏了帕子給她拭淚來著，當時還說也不用沈明萱還她，拿去扔了就是……
難道──
大太太忙示意焦嬤嬤把錦書扶了起來：“那塊帕子呢？”
“三嫂的帕子？”沈明萱懵懵從袖口裏掏出那塊素色絹帕，仔細看了看，一臉不信地搖了搖頭，“不會的，不會是帕子的問題，我已經跟三嫂認過錯了，三嫂也說原諒我了的。”
“還是先讓甘大夫看看吧。”大太太吩咐焦嬤嬤取過那方帕子遞給了甘大夫。
甘大夫拿在手上展開來，見是一方湖綠色的絹帕，上麵隱約有幾點淚漬，還被揉得有些皺，輕輕抖了抖，見並沒有什麼粉末掉下來，甘大夫向大太太道了一聲：“太太，老夫這裏要得罪了。”
見大太太點了頭，甘大夫伸指細細搌了搌絹帕料子，又將絹帕小心湊到鼻子前麵聞了聞，這才指著其中一個角說了出來：
“如果老夫所料不錯，這處帕角的鎖腳，應該是被人浸過了某些植物的汁液，這帕子再被直接揩到臉上，才會讓四小姐突然起了風癬。”
“會是些什麼植物的汁液？”大太太盯著那塊鎖邊細致、鎖腳齊整的素色絹帕，心裏有些嘀咕起來，難不成真是的元靜姝還記恨著明萱，故意下手小懲一番出氣？
“這個嘛，像四小姐這樣以前從來沒有過風癬的，那應該就是對一些特殊的植物有忌諱了。”甘大夫捋著胡子一樣樣指了出來，“虎刺梅、一品紅、紅鳳仙、馬蹄蓮、綠蘿、觀音蓮之類的，雖然有些宜於作盆栽擺在房間裏頭，不過這些植物的汁液要是沾到人身上，卻是很容易引發風癬的。”
原來是這些植物的汁液──
大太太輕輕點了點頭，看向焦嬤嬤，焦嬤嬤忙壓低了聲音稟報了一句：“老奴似乎記得，三少奶奶房間裏是擺了一盆水養的觀音蓮……”
大太太的臉色不由沉了一沉。
她當初是借著元靜姝的話懲治了蘭姨娘，也順帶因為遷怒沈明萱這裏，把沈明萱一起收拾了，很多銀票首飾都擼了回來。
可是她現在把沈明萱接回來就是要派上大用處的，誰要元靜姝自作主張去做這些小動作了？要是壞了她的大事──
大太太語氣發冷地發了話：“去，把三少奶奶給我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