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元靜姝怎麼推也推不過,隻得轉頭喚了候在旁邊的慕春,低低吩咐了一句。
慕春連忙點頭退了下去,不到半刻,就請了元靜亭進來。
元靜姝起身接了哥哥,看向蘇宛:“我兄長聽說蘇姐姐過來了,特意來向蘇姐姐道謝。”
元靜亭隻看了蘇宛一眼,就臉色微紅地規矩半垂了頭,鄭重向蘇宛深深一揖:“那天多謝蘇姑娘了!些許謝禮,還請蘇姑娘千萬不要推辭。”
瞧著元靜亭手中奉來的一隻小匣子,蘇宛連忙斂了手避開:“路見有難,伸出援手之事本是應當的,元公子是自己福運厚澤,逢凶轉吉,蘇宛不敢當這一謝!”
“蘇姐姐還是收下吧。”元靜姝取過哥哥手中的那隻小匣子,塞到蘇宛手裏,“也不是什麼精貴的東西,就是用我元家祖傳方子精製的保安丸,專治女子生產時的血崩之症,最是靈驗不過了,以前隻是覲上用,外麵並沒有賣的。”
元家本來就是太醫,送什麼禮都不如送秘製的丸藥合適,不說這時候女人生孩子猶如過鬼門關,蘇宛本身就是女子,有個保底的在手裏,以後真到了那一關,心裏總是安穩些。
就是用不著,拿去送人也是極好的東西,可不是一份體麵能夠形容的。
聽元靜姝說到“元家祖傳方子”,蘇宛立即就醒過了神來:“難道你們就是那位‘開元回春’元太醫的後人?”
“開元回春”這個號,正是外人送給元琛的一個雅稱。
“是,那正是先父。”元靜亭臉色赧然地答了,“不過在下於歧黃一途並無天分,倒是我這妹妹盡得了先父的真傳。”
話音剛落,跟在蘇宛身後的阿蠻就“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元小姐,不,三少奶奶,可不可以不要這謝禮,隻求您出手給我家小姐看看?”
“阿蠻!”蘇宛眉頭皺了皺,將自己這丫環扯了起來,轉身向元氏兄妹道了歉,“我這丫環尋常也是個規矩的,就是最近性子急躁了點……”
能不急躁嗎?姓洪的那一家瞧著明裏逼迫不了小姐,隔三岔五就來使這些陰招,哪怕玉琢坊暫時停了業,小姐避到這莊子上了,他們還雇了一群無賴追了過來。
還不就是想著把小姐的名聲搞臭了,沒法兒嫁出去,才好讓他們漁翁得利!阿蠻張嘴還想說,被蘇宛一個眼神止住了。
見了這情形,元靜姝連忙開了口:“我既然學了這一身醫術,治病救人本是應該的,蘇姐姐何必跟我見外,有什麼病症能不能治的或許是兩說,先隻管跟我說說看也不費什麼事。”
阿蠻在後麵連連點頭:“就是啊,小姐,你看元公子那天就差一口氣要過不來的樣子,都被三少奶奶給治好了——”
話說到一半,阿蠻突然意識到不對,連忙捂住了嘴,又急忙給元靜亭跪了下來“砰砰”磕著頭:
“元公子,奴婢、奴婢不是故意咒你的,都是奴婢這張嘴不會說話,您大仁大量,千萬別怪到我家小姐這裏!”
元靜亭啼笑皆非地示意慕春把阿蠻扶了起來,見她還真是個實誠丫頭,這一會兒工夫額頭都磕得青腫了,蘇宛又過來跟自己道歉,連忙擺了擺手:
“不防事不防事,蘇小姐這丫環說的也是實情。那天要不是我這妹妹,我這條命指不定就沒了的,也不能好好兒地站在這裏跟你們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