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珍姨娘一口咬定了這說辭,大太太“嗬嗬”冷笑了一聲:“還真是什麼樣的主子教出什麼樣的賤婢!老的不知羞出來迎老爺,小的也學得一身狐騷氣出來想勾少爺——”
珍姨娘緊緊咬住了下唇,大太太卻猛地地眼神一凝:“焦嬤嬤,給我掌她的嘴!”
“太太,你——”珍姨娘猛地抬起頭狠狠盯著大太太。
“怎麼,縱容下人蛇蛇蠍蠍地出來勾爺們,難道不是你管教不嚴麼?”大太太一個眼神過去,焦嬤嬤立即吩咐兩個婆子上前押住了珍姨娘的肩膀,自己舉掌狠狠地摑在了珍姨娘臉上。
一眾下人鴉雀無聲,隻有響亮的耳光聲“啪啪”響起。
大太太瞧著焦嬤嬤下死力足足摑了二三十個耳光,珍姨娘的唇角被打得裂開流血,這才慢悠悠地叫了停:“念在鬆哥兒還要你照顧,這回姑且輕饒了你。
不過你院裏兩個蘭都是大丫頭,嬌蘭會做出這般不知廉恥的事來,這玉蘭……”
玉蘭身子抖得像秋風裏的落葉一般,隻知道“咚咚”地磕頭:“太太饒命,太太饒命!”
大太太“嗤”地冷笑了一聲:“玉蘭,你在怕什麼?還是說,你其實知道些什麼?”
玉蘭更是磕得用力了:“求太太饒命,玉蘭什麼也不知道,玉蘭真的什麼也不知道啊,太太……”
“都小半夜了,還喊打喊殺的鬧什麼!”
珍姨娘猛然抬起頭來,哭著向來人膝行過去,隻是因為臉上已經腫了,說話都有些含混不清起來:“老…夫…人……”
“母親(祖母)。”大太太和沈明濤忙上前行了禮。
“本以為母親已經歇下了,沒想到這時候了還驚擾了母親過來,媳婦真是罪過!”大太太一邊直起身,一邊掃過正一左一右扶著沈唐氏的二太太和三太太,心裏給這兩人又暗記了一筆。
“歇下都被你們給吵起來了!”沈唐氏不滿地頓了頓手中的龍頭拐杖,“濤哥兒還正是新婚,你這當母親的不想著積福,還直通通地喊打喊殺,就那麼急著擺你這沈府主母的架子?!”
大太太咬咬牙低下了頭:“兒媳不敢!”
二太太唯恐天下不亂地輕歎了一聲:“剛才瞧著拖出去那丫環一身血糊糊的,可嚇死個人了,大嫂,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怎麼活生生地就把人給打死了呢?”
同是嫡出,大老爺沈國煌已經因病致了仕,二老爺沈國仁還在外頭的曲城當著通判,憑什麼這府裏就是大太太李氏一直當著家?今天連大廚房都被大太太借著昨天夜裏的事重新插了人進來!
現在能有機會上眼藥,二太太田氏自然是不遺餘力,一早聽到聞濤院鬧騰的消息,就攛掇著三太太和自己一起把老夫人給請出來了。
另外一邊,見二太太燒起了火,三太太黃氏自然樂得再澆上一瓢油:“咱們家向來也是規矩人家,從來沒有做過那些強搶強占的事。
就算爺們看上了哪個丫環,這人家不同意就惱羞成怒打殺了人,再是簽了死契的丫頭,傳出去也壞了名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