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博年抿唇不語,可態度卻很堅硬,陸母瞬間色厲內荏,而一直默不吭聲的陸知翰此刻已經皺起眉頭,十分不悅,陸知畫暗道不妙,忙出麵拉住嫂子笑道:“大嫂我和哥哥好久回來一次,這不特意給你過生日來的麼,你和孩子計較什麼?他接近三十年了好不容易有個喜歡的女孩兒咱們不說同意不同意先看看,你說是不是?”
陸知畫一番話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很是在理,饒是陸母也有些動容,陸知畫再接再厲道:“嫂子啊,真要是那女孩不好了到時候哥再反對,量博年也不敢說什麼了。好歹是親生的,他還能害博年不成?”
“先去看看,你哪有那麼多問題!”陸知翰之前一言不發,此刻被陸母那種斤斤計較的性子徹底惹煩了,眉頭一皺就不悅道。
陸母這才鬆口,點了點頭,陸知畫立即扶著她上樓換衣服,順便對著陸博年使了使眼色。
陸博年看著母親上樓,才對陸知翰說道:“媽她對喬藍有些誤會,但是我希望您不要帶著有色的眼鏡看待她。”
“我五十來年的閱曆,還需要靠著有色的眼鏡看人?”聞聲,陸知翰又是眉頭一皺不悅道。
陸博年不置可否,陸知翰輕笑一聲:“如果那女孩兒當真如你說的那樣好,你母親那裏不用操心。”
“謝謝。”陸博年這才揚起唇角,清冷的臉色好歹有了些生氣。
陸知翰眉頭一揚,兒子此刻的表情在他的印象中少之又少,他不禁對今晚要見的女孩隱隱有些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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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藍並不知道陸博年今晚會帶她見父母,以為隻是一次很單純的約會,於是當她隨著陸博年一道走進萊凱斯汀酒店的豪華包廂時,頓時被裏麵坐著的兩女一男驚住了。
那男人中年左右,麵容剛毅冷峻,坐在那兒不動如山,眉目之間到時和陸博年有著些許相似,又是坐在中間的位置上,喬藍不用猜就知道那肯定是陸博年的父親了。
而坐在他身旁的那兩個女人中,有一人是陸母,喬藍一眼就看見了,陸母依舊打扮的雍容華貴,看向她的目光依舊嚴厲地近乎可怕。
而另一名女人則看起來比陸母稍稍年輕些,她看著她時,眉眼間也帶著些許祥和慈愛,喬藍頓時便對她心生好感。
她朝著那位女子笑了笑,那女子也對她友好的笑了一笑,陸博年拉著她步入席間,自然地替他們介紹道:“爸,這就是喬藍。小藍,這是我父親,這位是我母親,我想應該不用我介紹了,這邊是我的姑姑。”
“伯父伯母好,阿姨您好。”喬藍雖然有些驚愕,可是現在已經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地步,她努力使自己鎮定起來,乖巧得對著長輩們打招呼。
她溫婉伶慧的模樣瞬間博得了陸知畫的好感,陸知翰對她的第一印象也很好,難得露出笑臉說道:“喬小姐不介意我叫你小喬吧?請坐,隻是普通的一頓飯,你不要緊張。”
喬藍隨著陸博年坐下,心髒跳得很快,她不安得拉了拉陸博年的衣角,陸博年回頭對著她淺淺一笑,伸手將她的手握在手心,“不用害怕,我父親和姑姑都不是那種很挑剔的人。”
他對著她說道,用僅能兩個人聽清的音量說道,喬藍這才微微一笑,稍稍安撫了許多。
“喬小姐家裏是做什麼的?”陸知翰隨手倒了杯水遞給喬藍,看似隨意的問道。喬藍忙起身雙手接過,謹慎地回答道:“我父親有一家公司,母親原本是美學教授,現在退休在家。”
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樣,一下子逗笑了陸知畫,她調笑道:“小喬啊,你別緊張,我大哥就是隨便問問。”
“嗯,我知道的阿姨。”
“你就別阿姨阿姨的叫了,跟著博年一起叫我姑姑吧,我還是聽著這稱呼習慣。”
聞言,喬藍臉一紅,低聲叫了一聲姑姑,聽得陸知畫又是一陣笑。
“行了知畫!”不待陸知畫說什麼,陸知翰突然打斷她,“小丫頭皮薄,你少調侃兩句。”
他眉頭一皺,那副剛正不阿的樣子看得喬藍心裏咯噔一跳,也不知道現在要用什麼反應,倒是陸知畫滿麵笑容的接過話:“哎呀我知道啦大哥,不就是舍不得我欺負你兒媳婦麼,行行我閉嘴。”
陸知翰什麼時候這樣細心過,又何曾這樣熟絡地叮囑過別人,在場的每個人都知道,他對喬藍第一印象非常滿意。
談話間,服務生已經端上來了菜肴。
“多年沒回來,沒想到這裏布置的倒是越來越品味了。”陸知翰隨眼瞟了眼四周說道。
“嗯,沒少花心思。”陸博年點點頭,易楠決那表哥跟他也算是從小到大的朋友了,他的那些事他自然清楚不過,想到那好友整天為他們家小祖宗忙前忙後,陸博年就覺得,嗯,還是他家的小笨蛋好,任他捏圓搓扁。
瞧了瞧四周的擺設,喬藍也來了興致,彎了彎嘴角說道:“就像是莫紮特的《費加洛婚禮》的風格,裝潢很有中世紀歐洲的藝術氣息,暖黃色調再加上那些印象派油畫,人文氣息很濃重。”
喬藍很喜歡萊凱斯汀的布置,她一共來了兩次,第一次被陸母帶來的,雖然那次算是不歡而散,但是她還是注意到了包廂裏的那些裝飾,如這個一般低調卻又奢華。
酒店的主人應該是味相當有品位的人,喬藍想。
“嗯?那你不妨說說什麼是費加洛婚禮的風格?”陸知翰似乎也是來了興致,放下筷子一臉溫和的說道。
喬藍也隨即放下了筷子,似是思考了一會兒才緩緩說道:“《費加洛婚禮》,是莫劄特著名三大歌劇之一,它敘述了主人公費加洛不畏權威,用機智化解伯爵對其未婚妻的覬覦,最後有情人終成眷屬的故事。該劇作於1786年在歐洲最美的城市,這不僅彰顯莫劄特豐富的音樂理念及洋溢的才華,也傳頌著世間男女對追求真愛的堅持,亙古不變。”
她頓了頓,看了看陸博年又繼續說道:“從我剛進們開始就感受到了這裏相當濃鬱的藝術氣息,我猜不僅是這個包廂如此,應該每一個包廂的風格有不盡相同,卻又同時都是訴說著一個主旨。這家酒店的主人應該很是向往這樣的愛情吧,他一定是在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