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藍推門走進去,陸博年眼見著是她,嘴角勾起似有似無的弧度,喬藍心頭一緊,有些好奇他們聊天的內容,陸博年那表情看在喬藍眼裏就像是隻得了便宜的狐狸。
劉穎見著女兒進門,忙朝她招手,臉上帶著笑,嘴上還抱怨著:“你這丫頭,這麼大的事情怎麼都不和家裏說一聲啊?”
喬藍以為劉穎是說陸博年為了救她才出車禍的事情,她思考了良久才回答道:“我會好好照顧他的。”他為她受傷,於情於理她都會盡心盡力的照顧他的,更何況他們還有著一層男女朋友的關係。
“當然要好好照顧了,喬喬啊既然你們自己都定了,我們做父母自然也沒什麼意見——”
劉穎這話話說得沒頭沒尾,喬藍越聽越迷糊,不等劉穎說完便問:“我們定了什麼?”
劉穎有些怒其不爭地看向女兒,陸博年適時提醒著:“哦,就是你要嫁給我的那件事。”
喬藍這回總算是聽明白了,陸博年這隻萬年老狐狸還真是會挑時機下手。
隻不過,對於求婚這件事,喬藍還是多多少少有些鬱悶的,哪有人談戀愛一個月就談婚論嫁的?而且還像是被趕鴨子上架似得答應的。
隻是,她望著劉穎那一臉熱切的樣子,加上陸博年這次為救她差點喪命的事情,喬藍點點頭,“等他好了再說吧。”
見著劉穎臉色一變要開口,一直站在一旁的喬仁生立即出聲說道:“也是,這事不急,反正他們還年輕,什麼事好歹等博年痊愈再討論。”
“也罷,等博年好了咱們兩家坐在一起好好討論一下。”見喬仁生這麼說,劉穎也沒了異議,附和道。
提及兩家,陸博年神色一暗,然而隻是一瞬,又被他不著痕跡的掩飾了過去,溫和的笑了笑點頭。
車禍這件事鬧得有些大,但是喬藍估計是被陸博年壓了下來,報紙上雖然是報道了,卻沒有具體的貼出到底是誰。
那輛越野車的司機已經身亡,根據圍觀群眾和現場劃痕等,交警將這次車禍全責歸咎到了那輛越野車司機的身上,隻是畢竟死者為大,陸博年還是賠了死者家屬一大筆錢。
這筆錢喬家堅持要拿,卻被陸博年笑著以‘以後喬藍嫁給他,就作為嫁妝陪嫁過來’給圓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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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嚴可兒小產後除了身體很不好,整個人也變得悶悶不樂。
天和最近各種案子都進展得很不順利,不是這裏方案不合格就是那邊談崩了,趙燁磊每天忙得昏天黑地還要花很多的時間來陪著可兒,整個人疲憊不堪,偶爾可兒對他說話也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嚴可兒對他的狀態越來越不滿,兩人總是隔三差五地吵一次。
這天下午,處理好公司的事情後,趙燁磊正陪著嚴可兒在逛街,突然她的手機響了,嚴可兒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就直接按了。
沒過一會兒,她的手機又響了,她皺皺眉繼續按掉,三番五次下來,她怕趙燁磊懷疑,便走到一旁接了起來。
“嚴可兒,你最好不要給我耍花招,一百萬明天中午之前我就要看見!否則我會立刻把車禍的事情抖出來!”一接通電話,便有個男人粗聲粗氣地說著。
威脅?
嚴可兒神色平靜的笑了笑直接將電話掐斷了,轉而撥通另一個號碼:“今晚幫我清了一個人,事成之後三百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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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說陸博年有些輕微的腦震蕩,但是沒什麼太大的問題,可喬藍還是放心不下,學著當初陸博年逼自己住院的樣子,將他留在醫院一個多星期,反正他的左手至少還得三個星期才能好,在醫院有她時刻照料著,總比他一個人在家裏強。
為了照顧他,喬藍直接請了長假,陸博年的工作都轉給易楠決去做了,偶爾有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情必須由他定奪的也都是Aaron送過來給他看。
這天,喬藍剛從家裏做好了早餐給他帶來,還沒推開門就看見Aaron和易楠決兩人在病房裏和陸博年談事,三人的表情都有些凝重,喬藍皺了皺眉,想了想還是轉身離開了。
隻是喬藍沒想到自己剛走到樓下就遇見了趙燁磊,他似乎是有備而來,手裏提著營養品,喬藍剛想轉身,就被他快步追上來攔住去路。
“喬喬,好久不見,你最近好嗎?”趙燁磊聲線溫和,一如當年。
最近好嗎?
喬藍拿著飯盒的手緊了緊,麵無表情的看著他沒了言語。
趙燁磊見她這副模樣,想說說其他的卻還是忍住了,思索良久才開口說道:“喬喬,我能拜托你一件事麼?”
喬藍望著他沒有說話,趙燁磊繼續說道:“你也知道我在天和做到現在這個位置不容易,最近公司出了點問題,我手上的案子攤上了個官司,但是A市沒有人願意接,所以——”
“所以你想讓我找陸博年接?”不等他說完,喬藍便截斷他的話。
“如果要是這樣,那就更好了。”原本他隻是想說希望喬藍說服陸博年不要幹預這件事,不論是什麼事務所,隻要有律師接就能勝訴。可他沒想到喬藍竟然願意幫他至此,愧疚的心理一下子湧出來,他突然握住喬藍的手,感歎地說:“喬喬以前的事情是我對不起你,但是這次,我真的太感謝你了。”
“你錯了。”喬藍一下子甩開他的手,望著他一字一句說道:“趙燁磊我沒有對不起你半分,為什麼現在你困難了我就要幫你?準確來說是你們對不起我在先。陸博年說得對,我遇人不淑。”
聞聲,趙燁磊頓時臉色突變,一把拽住她的手,猙獰的樣子與剛才那份溫潤的樣子截然相反,他冷笑道:“喬藍你真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背後玩什麼把戲?陸博年找人對付天和,又施壓不許其他事務所接我們的官司,目的就是為了整垮天和,與其說我對不起你,倒不如看看你自己。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早跟他有一腿,韓——”
啪!
不等趙燁磊說完,喬藍便一巴掌扇了上去,她怒極了,胸口劇烈的起伏起來,她怎麼也不會想到趙燁磊竟然這樣看她。
“趙燁磊!不要讓我覺得自己除了遇人不淑還有眼無珠。”
趙燁磊似乎也被那一巴掌打懵了,默了半會兒才出聲說道:“氣出過了,那麼可以答應我了嗎?”他擦了擦嘴角,表情滿不在乎:“喬藍就當作為我陪你的那四年,打工的還有工資呢。”
那在一起的四年時光,對他而言竟是這樣不堪,當做籌碼滿嘴汙穢。
喬藍一顆心被他傷的七零八落,漸漸的冷了、硬了下來,想要用力甩開他的手,卻無奈怎麼也甩不開。
“放開,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交集。”她麵無表情的說。
趙燁磊冷了一笑,有些氣急敗壞的吼道:“喬藍你不要忘記你還殺了我的孩子,四年時光不夠,那麼那個孩子呢?用她的命還不夠嗎?”
喬藍被那句孩子徹底刺中,渾身顫抖起來,她睜大眼看著趙燁磊,顫抖著再次揚起手,卻被趙燁磊眼明手快地截住了。
“怎麼?打了一巴掌不夠還想來一巴掌?”趙燁磊隨手一推,喬藍往後踉蹌了兩步,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趙燁磊上前兩步,將她抵在胸前,一手挑起她的下巴笑道:“喬藍,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咱們走著瞧。”說罷,他將手中的東西直接扔進垃圾桶,頭也不回的走出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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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藍回到病房的時候,易楠決他們已經離開了,她迅速收拾好了心情推門進去,陸博年正好單手在倒水,她忙走過去將他手中的水杯接過來,替他倒了杯水。
陸博年喝完水,勾著唇,將水杯一放就直接把著她的腰坐在沙發上。
“最近累麼?”他低聲在她耳邊耳語,喬藍邊弄著早餐邊搖搖頭,“你的手還得多休息幾天呢,我哪裏會累啊。來,吃點兒。”
她將勺子遞給陸博年,陸博年卻挑起了眉,眯著眼看她,並沒有動作。
喬藍輕咳了一聲,有些抱怨的看著他:“陸博年我覺得你真的是越來越幼稚了。”每次吃飯都要來這招,這人簡直越來越矯情了。
她舀了一勺粥吹了吹遞到他唇邊,陸博年直勾勾地看著她,緩緩張口。
喬藍被他看得有點毛骨悚然,他剛吃完一口,她又給他舀了一勺問道:“味道怎麼樣?”
陸博年笑了笑,沒有說話,直接將粥包進嘴裏,在喬藍不經意的時候,手臂一勾,直接將人摟進懷裏堵住嘴巴。
濕滑的舌卷著粥渡進喬藍口中,溫熱的粥流轉在兩人口腔之中,頓時香味四溢。
“你說味道怎麼樣?”他含著笑。
喬藍瞪大眼望著他,陸博年卻繼續笑著誘哄,“乖,閉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