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風從開啟的殿門口吹來，輕輕吹起九兒的烏發翻飛，堅毅的背脊散發著冷漠的寒氣，瘦弱的身影，在斑駁的光陽映照下，更添了幾寒涼和淒冷。一身粉色長裙下一雙精巧的繡花鞋在九兒的身旁停了下來，鞋底上沾著一層細碎的泥土，九兒也不抬頭，隻是從鼻腔裏冷哼一聲，聲音細微，卻是足以讓旁邊站定的那個人聽到，這一聲輕哼，極其細微，除了站在旁邊的那個人，其他人是聽不到的。而旁邊站著的那個人，似乎從一進門就一直猶猶豫豫地不時偷偷睨向九兒，在聽到那一聲輕哼之時，不由地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雙手伏地，頭緊貼著地麵，九兒在那一聽到那撲通的跪地聲時，眼中卻不由地揚起一抹別人看不到的譏誚。“奴婢翠娥叩見太後！”
“你是清素宮的婢女？”太後揚眉，雖是在問翠娥，眼睛卻是一刻也沒有離開過九兒。
“是，奴婢是皇上差到清素宮侍候夫人的！”翠娥微抬了頭，仍是兩手伏地，頭幾乎觸到地麵，顫微微地回道。
“你說，昨晚你們夫人都到哪去了。。。。。。”
“奴婢。。。。。奴婢隻是一個宮女，夫人。。。。。夫人。。。。。。”翠娥支支吾吾了半天，轉而躲躲閃閃地抬了眼往九兒身上看去，似乎生怕說錯一句，九兒就能一口把她吃了似地。
“翠娥是吧，今兒把你叫來，就是讓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太後必會為你做主，要是你敢有半句虛言，小心你的腦袋！”琳妃看著趴在地上瑟瑟的翠娥，眼睛微微眯起，嘴角噙著一抹嫵媚的笑，隻是在說到最後一句時，那笑裏多了一份毒蛇吐信般的妖嬈。
“娘娘饒命。。。。。奴婢不敢有所隱瞞，奴婢，奴婢隻是昨晚看到夫人在三更時匆匆忙忙地進了清素宮，當時。。。。。。當時大家都睡下了，奴婢因為起夜正好看到夫人回來，當時奴婢還在擔心是不是夫人因為白天受驚的事，晚上睡不著出去透透氣，正想出去給問問夫人，卻看到夫人衣裳淩亂，麵色清冷，急急地進了屋。。。。。。”翠娥結結巴巴語無倫次地說完，偶爾抬頭不時地看上九兒一眼，隨即又怯弱地垂下。
“當時你就沒問問是怎麼回事！”琳妃徐徐走向翠娥，在翠娥的周身轉了一圈，在她的身後站定，眼中含著一抹譏笑，死死地斜睨著一直低垂著頭看不出任何情緒的九兒。
翠娥被琳妃這麼一問，頓時冒起一陣冷汗，這侍候不周的罪可不是自己能擔當的起的，當下慌忙回道：“奴婢。。。。。。奴婢隻是看夫人走的急，也不敢進去多問！”
“那你可認得這個？”琳妃話鋒一轉，轉瞬間人已至九兒身側手上拿著一副瑩玉耳墜。
“這，這不是皇上賞給夫人的耳墜嗎，怎麼會在娘娘這裏。。。。。。”翠娥話未說完，突地一手捂住了嘴巴，驚恐地瞪大了雙眼，淚如泉湧拚命搖了搖頭。而大家卻在翠娥突地捂住嘴巴時，心下明了地一致看好戲般地望向九兒。
太後鳳眉緊蹙，看著九兒的目光也越來越冷，“德清，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九兒從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隻是靜靜地聽著翠娥和琳妃的對話，譏誚的嘴角微微揚起，透著一股別人看不到的冰冷和悲傷。
非要這樣嗎，從小到大一味的忍讓，一味的遷就，卻仍是換不來一刻的安寧。在相府是這樣，在皇宮是這樣，即使入了冷宮，依然還有些人想著斬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