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聳立的宮殿,一片肅穆威嚴。一個玄衣男子坐在殿前,手中握著一個水銀杯,似是無意地轉動著杯盞,一雙單鳳眼斜眯著看著殿前跪著的人。

“你可看清楚了!”一絲笑意在他的嘴角綻放。

“回皇上,屬下看的清清楚楚,她就是從相府後門進入的,當時還聽到她身邊的侍女叫她小姐!”跪著的人額上沁出了一絲冷汗,卻是從容地答道。

“恩,你下去吧!”座上的人再無表情,隻是隨意地揮揮手,嘴角的笑意卻是越來越濃。

“是,屬下告退!”來人退出房間抬手試了試額角的汗,這才籲出一口氣,轉身離去。

“擬旨”楚天淩放下手裏的銀杯,靜靜地看著聽完那兩個字已動作麻利地在邊上細細研墨的高全。

“皇上,她可是任萬宗的女兒!”隨著一聲粗暴的嗓音,一個粗獷的男子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任萬宗。。。。。。”細細地嚼嚼著這三個字,楚天陵微眯的眼猛地亮了一下,隨即又看了看已走到身邊的男子。“李將軍不覺得任相的病也該好了嗎?”

“皇上的意思是。。。。。。”李霖睜著大眼,不明所以地看著端座在上嘴角含笑的楚天陵。

“皇上的意思是任相是咱們東楚國的功臣,這一病就三天不上朝,知道的是生病,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咱們東楚國虧待功臣,以後誰還會忠心耿耿地為東楚效忠!”屏風後慢吞吞地走出一個長須銀發之人,他一手捊著長須,兩隻眼放著奇異的精光。

“看來還是王叔了解朕!”楚天陵看著恒親王眯成一條縫的小眼,不著痕跡露出一絲淺笑,看來事情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任萬宗,你可真生了一個好女兒啊!

九兒托著下巴,看著院前那株開的正旺的寒梅,在白雪的襯托下更顯妖豔。猶如這個充滿血腥的時空,看似安寧,卻時時透著一股看不清的腥殺與算計。

“雪壓庭春,香浮花月!”九兒隨手撚了一瓣碎花,想起從前看到的那些幽怨清冷的詩詞,不禁低吟出聲。“深杏夭桃,端的為誰零落!”想那一樹姹紫嫣紅,為誰開放,為誰凋零。

九兒一直以為,自己會像所有的女子一樣,在十五歲及芨那一年,父親會為自己訂一門親,然後出嫁,過著平庸無奇的生活。也許會是某一個官宦子弟三妻四妾中的其中一人,也許是布衣百姓中的某一個,從此過著男耕女織的生活,更或者是哪一個大戶人家的隨從侍童。隻是從未想過,會成為深宮後院裏三千妃嬪裏的其中一人。

想到這,九兒不禁微皺了皺眉頭,輕輕咬了咬唇角,想起傍晚時分任萬宗來找她時的情景。

當她挑起的指尖在琴弦上落下最後一個音符時,她就知道他來了,那個他十五年裏隻見過一麵的父親。從他踩著沉重的步子踏進苑內開始,她就知道他來了。因為李媽和阿離都知道,在她彈琴的時候,她不喜歡別人的接近。所以,每當她彈琴時,她們連一條狗也不會放進來。

如今苑內突然進來一個人,而李媽和阿離卻不阻止,甚至都沒有跟她招呼一聲就任人踏進苑內,這隻能說明,進來的人在相府有足夠的權威能讓他們不對九兒通報就進來。而這個人除了任萬宗便再也找不到第二個。那些夫人小姐進來之前估計早已被李媽和阿離的阻止吵的雞飛狗跳了。

九兒隻當不見,隻繼續沉醉在自己的琴聲中,手中的琴如同被附於靈魂般,隨著她的指尖忽似春風細雨,忽又似電閃雷鳴,忽如身置一剪開的正豔的紅梅叢中,忽又看到一地風殘花落的的悲憐,最後隻留一零落殘!

萬宗從來不知道,在這個偏僻的後院裏,那個不起眼的小女孩如今已出落的水靈出塵。她低垂著眼瞼,一縷發絲隨意地垂落在琴弦的一角,如血的殘陽斜照在她的側臉,給人一種欲伸手觸摸又怕一觸摸她便消失不見的錯感。想不到那個姿色平平的舞姬,竟然還能生出一個這樣水靈的女兒。隻是可惜了,她母親隻是一個舞姬,不然以任府的威望,跟朝中任何一家王公貴族聯姻也很容易的。隻是現在以她那一個低賤的身份最多也就隻能做個妾室,再加上那一雙紫色的眼睛。。。。。。任萬宗想到這不禁懊惱起來,隨即想到楚天陵當眾把舞姬賜給他的情景,臉上的憤怒更甚,手也不自覺地捏緊了扶著的門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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