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記得那晚是被閻曌炎抱了回去,在路上,白鶯霜渾渾噩噩睡死了過去。之後早上醒來她已經在自己床上。
兩人沒再提任何關於這兩個月的事,不過閻曌炎不似從前時常躲著她,如今更是對她親切的多,雖然外人看來也許沒差多少卻足夠讓她感到不自在。
沒過多久,天恒跟蛇姬總算舍得回來,天恒背著個比他人大一半的包袱從天而降……
“哢!”
白鶯霜和閻曌炎站在一邊看著,也許受她傳染,兩人麵皮都不由地抽了抽。
“我……我的,腰!”天恒憋紅的一張老臉,雙眼翻白,嘴唇抽搐,額飆大汗,雙腿抖得厲害。
兩人依舊淡淡地站在原地看著,完全沒打算伸出援手。
“臭小鬼……不孝……混賬!”天恒漲紅著臉,幾乎要斷氣地道。
“叫你別逞強,現在閃到腰看你怎麼辦!”
蛇姬隨後就到,蹙著眉上前將包袱從他背上推下去,頓時砸起一股灰,白鶯霜和閻曌炎的麵皮再次抽了抽。
“小霜、小炎,你們二人將東西收拾好,我扶他先行了。”
“是。”二人應聲道。
蛇姬扶著天恒艱難挪步,白鶯霜看著嘴角不由地抽了抽。包袱裏除了些日常用品倒多了不少晶石金屬之類的東西,讓她一時好奇,之前雖有聽說過老頭懂鑄劍之術,但不曾見過他露兩手。
餘光瞥見燦燦紅光,白鶯霜好奇地翻開上麵的破銅爛鐵,一顆火紅的晶石入眼,晶石上似裂痕的紋理似隱隱有熔漿流淌,白鶯霜眸子頓時閃著興奮光芒,不僅看著炙熱,拿在手裏更是非一般燙手。感覺幾乎要燙傷她的皮膚,閻曌炎手隔著厚布迅速拿過晶石,隻見他眉間緊蹙,看來又生氣了,“此石為赤穀鳳凰石,天生炙熱不宜徒手久持。”然後將厚布裹緊帶出她視線,白鶯霜不滿地撇撇嘴。
白鶯霜正要搬起其中一個箱子,不料另一雙手也伸了過來,兩人手碰到瞬間都默契地觸電般一抖,視線對上的瞬間不由地怔愣。但也隻是瞬間,閻曌炎先一步捧起箱子走了。兩人經過還在努力挪著步子的天恒二人時,他們二人不禁疑惑地看了眼兩個小鬼,奇怪地相看一眼。
“兩個小鬼吵架啦?”
“或許吧,怎麼說這個年紀最是容易小打小鬧。”
自從天恒、蛇姬回來以後,閻曌炎沒再半夜找她彈琴對弈。接下來的日子亦是莫名其妙,見到也不打招呼,點頭就算完事,竟維持了半年之久,這師兄的脾氣實在令她一頭霧水。以為完成蛇姬的課業如平時會有幾日休息睡大頭覺,但沒過幾日,她還在夢裏跟冥叔下飛行棋就被人拉起來,白鶯霜兩眼放空,腦子還是蒙的望了下窗外,頓時殺人的心都有了!
他媽的!天都還沒亮!
“……天下武器多不勝數,以劍為首,所謂呢,劍乃萬器之王……”天恒悠悠地來回踱步,教武解說正上勁頭,呼嚕聲中間插入。
“呼,三六歸大陸你輸了,呼……”白鶯霜杵著劍睡得口水沿著劍身滑入地,似乎還在夢裏跟冥叔廝殺。
“臭丫頭!給我清醒點兒!”一聲怒吼把白鶯霜震得從上麵滑下來,一個釀蹌立刻穩住身,可神智卻猶在夢中:“贏了還不給錢!”
天恒氣青了老臉,憤憤卷起袖子在她頭頂砸了顆栗子:“你腦子除了錢還能裝什麼!”
白鶯霜吃痛搓著頭頂,看著才剛日出東升的天空懶洋洋站直身。發現今日天恒竟身後背著把紅色的劍,平時都是赤手空拳要不就帶根竹枝。
天恒無奈搖頭繼續道:“所謂呢,劍乃萬器之王。今日我所傳授之武乃讓你成為王中之王。”
“還王八呢……”白鶯霜嘀咕道。
“說什麼呢?”天恒眼露殺氣,舉起拳頭。
“您,您繼續……師父。”
“《太虛無劍訣》是老夫畢生所創!”天恒從懷裏取出一卷軸,拿在手中注視片刻,眼神複雜是懷念?痛苦?
“我之所以擁有‘劍宗’之稱全拜它所賜,《太虛無劍訣》除去最後的無劍式共五式,其中不止滲透了天下各門各派的劍法精髓,其劍式劍招快無死角。”
白鶯霜挑眉耷拉著眼皮,臉上清楚寫著“不信”二字,“那豈不是天下無敵?”
“不。”天恒出奇地不為所怒,反而更加嚴肅,“此劍法危險之處,便是在到達無劍之境時,一旦氣息紊亂不足之下,切記!傷敵十分亦傷己五分。如今你基礎已穩,可開始習此劍法。”
天恒拔出背後的紅劍,遞於白鶯霜麵前,她挑眉疑惑地盯著看半天,劍不是問題,重點是捧著它的手,看上明明不是很重但天恒的老手抖得跟帕金森似的,以她現在的小身板如何拿得起。
見她無所動作,天恒飆著汗咬牙切齒的道,“趕、趕快拿啊臭丫頭!”抬首一驚,哎媽呀減壽十年嚇一跳!天恒兩眼血絲凸出臉色泛紫額爆青筋,感覺內髒就要從他嘴裏爆出來,她立刻握住劍柄使力……
“啊!”白鶯霜不慎一個踉蹌,卻隻因用力過大。
好輕!出乎意料的輕!
從劍柄至劍尖,整把劍猶如鮮血暗紅豔麗,隻有劍身上窄窄的中間部分的漆黑異鐵中血氣流轉。熟悉血腥如她,這把劍仿佛吸了上千萬人的血而散發著不詳之氣。
手中異劍突然泛出紅光隨之又莫名劍鳴,感覺心被一股邪氣蠱惑,所幸一瞬即逝。
“世說十劍不詳……”天恒解釋道。
《神器錄》記載,十劍出自“九重天”始祖之一空塵聖僧之手,其中絕劍紅蓮為劍首,出世霎那絕劍破爐而出,帶著一身未幹的金屬熔漿直衝雲霄,懸空炸裂如紅蓮綻放,表麵形成固體的金屬熔漿剝落四濺,金屬碎片載著邪氣宛如隕石墜落,“九重天”神族半數建築被牽連而燒毀,族人死傷眾多。
然災難並未停歇,蒼淩峰上空血光再一次炸開,熔塊剝落後絕劍完美劍身出世,其力之盛強致方圓百裏草木枯萎,鳥獸大遷,血染蒼穹,皆乃不祥之兆。
淨空以其降臨之景命名——絕劍·紅蓮。
絕劍誕生後一直懸浮蒼淩峰頂上空,無人撼動包括淨空,它宛如至尊以強大結界守護“九重天”近百年。然某日紅蓮莫名墜於峰頂,因絕劍周身邪煞劍氣流轉,無人可動其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