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
當世界開始有光亮時,韓箏似乎聽到一些隱約的歡呼聲和興奮的交談聲。緊接著,意識 重又回複混沌。
再次醒來,韓箏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白色的病房彌漫淡淡的絕望的氣息,漸漸微弱的氣息和心跳,模糊的視線與意識。再接著,永恒的光牽引,一切變得虛無沉寂。那一切,遙遠的仿佛前世,亦或者,就是前世。
邊上有仆婦強硬的撬開韓箏的嘴,喂進一顆不知味道的小小藥丸,嬰兒的味覺總是不那麼的靈敏,再加上前世作為一個病人,其實那些酸甜苦辣並未被分的那麼仔細,韓箏覺得身體中隱隱有一種莫明的暖流,幾乎讓人舒服的睡去,而實際上,她的確睡去了。
她並不知道自己的處境,多年來纏綿病榻,隨遇而安的性子並不是能一下子就改掉。雖說二十幾的年歲,一切與同齡人的聯係,就隻有在電腦上而已。幼時倒的確有幾個要好的夥伴,但漸漸大了,聯係也就疏遠了。姑姑的撫養雖說比不上她早逝的父母,但一直以來物質上的支持,韓箏也不得不感謝。畢竟,比起那些流落街頭,衣不蔽體的孩子,住在幹淨溫暖的病房,的確幸運得多。而再加上網絡的陪伴,無聊疼痛的日子也變得有趣了許多。 她送走了一個個同一病房的病友,又迎來一個個,輪到自己,到也變的那麼不在乎了。
產房外,病弱的皇帝正坐在椅子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和邊上的雍容貴婦說著話,雖如此,眼睛卻未離開過那扇閉著的房門。嬰兒的哭聲響起,皇帝明顯有了一絲喜悅的神氣,一掃先前的焦急,定了定,隨即緩緩站起,大步走了進去。床上的母親顯得很是疲憊,眼中溫柔如水,兩個宮女一左一右抱著剛剛出生的皇子皇女,小小的身子蜷著,卻也不哭,皇帝左看看,又看看,上前一步,坐在床榻上,小心的理了理女子麵前散亂的頭發,為她細心掖好被子,囑咐了邊上的宮女幾聲,似乎怕打擾了女子休息,又輕輕地走了出去。
翌日,公主薨。皇子取名景瑜,立為太子,大赦天下。
韓箏醒來時已是傍晚,費力左右看了看,四周荒野一片,衰草連天。天空飛過幾隻歸家的乳燕,韓箏默默愣愣了,多久沒看過如此野趣的景色,隨即覺得疑惑,剛出生時隱約可以感受到自己的身份應是不錯,但睡了一覺,這麼就成了這樣?突然腦海裏冒出看過的一個笑話“某天,福爾摩斯和華生出去野外露營 。夜晚,當華生睡得迷迷乎乎的時候,被福爾摩斯推醒,問道:”親愛的華生,你看這滿天的繁星,你能夠想到什麼?“華生揉揉眼睛,便學著福爾摩斯平時推論的方法,繪聲繪色地講道:”我看著這滿天星鬥,想到在茫茫宇宙中,也許還有很多未知的生物存在,有無數個秘密等待人們去探詢......“笨蛋!”福爾摩斯打斷他的話,“難道你就不能想到我們的帳篷被人偷走了?!...”不會吧,其實,有人把我們家房頂和牆壁偷走了。額,她一陣無語,嬰兒的身體虛弱得很,一陣陣無力湧上來,那種病人一般無法抗拒的虛弱洶湧而來終究無法擺脫麼?她苦笑一下,陷入混沌中。
四周曠野寂寂,蟲鳴聲時時響起,倒也添了些山林野趣。遠處窸窸窣窣走來一人,黑衫飄飄。
小白鼠
韓箏被吵醒時,她們家被偷的牆壁和房頂又回來啦,不過貌似歸還的人出了一點問題,周圍不見了金碧輝煌的裝飾,入目的皆是雪白,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重的藥味,那個著黑衫的男子正坐在床前,似在疑惑自己怎麼一時衝動帶回了一個怎麼也不可能想到出現在這裏的東西。他思索一陣,粗魯的喂了幾口韓箏米糊,多虧他知道嬰兒的口味,看他的樣子,韓箏真的擔心他會把大塊的肉塞進來。額,江湖人士必備的,不是大塊肉,大碗酒麼?嗬嗬。
當韓箏真的意識到自己的處境時,她便隻能苦笑了。那黑衫男子,至今未有人叫他名字,這也難怪,當屋子裏隻有一個人和一個勉強可以算人的東西在屋子裏的時候,沒有一個人會叫自己的名字的。好在他很快找了一個聾啞的婦女來照顧韓箏,韓箏一開始很是詫異他為什麼撿自己,後來當她發現他麵無表情的看著自己時,前世近十年的醫院生涯瞬間明白過來自己小白鼠的地位。他拿她試藥,教她穴位與藥效,實踐著告訴她各種疼痛的分類。韓箏甚至有了一點點名為內力的武俠必備產品。每次韓箏有一點點想哭的跡象時,他都會極其準確的點住她的穴道。韓箏盡力使自己看起來更像平常的孩子,另外,她真的很想再試試自由哭泣的感覺。然而,這,都被他打斷了。再後來,他覺得厭煩了,索性渡給她一點點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