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幫你!”
“多謝。”
……
村落再次沉寂下來,也許,這次便是徹底的沉寂,再沒有什麼可以打擾這個古樸腐朽的村落。風依舊吹拂,隻是似乎不再那麼寒涼刺骨,隻是帶給人一般的觸感。
暗沉沉的黑悄無聲息降落在這裏,即使天上烈日的光芒,也不能驅散一絲的黑暗。這片濃鬱的黑暗之中,一道模模糊糊的身影出現,他隻是駐足在那堆被風吹得有些淩亂的黑灰旁,“無用。”漠然不帶著一絲感情的聲音吹散在涼風中,一瞬間風止,氣溫驟然降下,幾乎凝結出寒冰。
不過,似乎也就在一瞬間,一切又都恢複了原樣,涼風依舊吹拂,空氣也隻是那個溫度,烈日依舊刺眼,仿佛剛剛的一切都是錯覺,沒有暗沉沉的黑,沒有時間和空間的凝結,不過,終究還是哪裏不一樣了,因為地麵幹淨得仿若從來沒有落下任何痕跡。
……
暖暖的陽光照在身上,似奇異的輕紗包裹全身,安心卻不會感到不適,驅散了身心的寒意,隻是讓他睡得更加踏實。他實在是有些累了。一整夜的擔驚受怕,即使他表現得超乎尋常的鎮定,可是,在他的內心深處,依舊是那麼畏懼,懼怕這從未涉足的世界。這一夜,他終於褪去了一個懵懂無知被人寵壞的少年外衣,努力成長為一個大人。若有似無的異香飄散在鼻翼間,似乎飄飄蕩蕩的心找到了安穩,他終於又沉沉睡去。
“還沒有醒嗎?”小道士灌了一口酒,靠在門框上,懶懶問道。
曦月輕輕搖了搖頭:“大概是受到了驚嚇,又太疲累,才會睡這麼久。”
小道士點點頭,又對著曦月道:“你對陰物了解很多,我想請你幫個忙。”
曦月拿被子的手一頓,又繼續若無其事將被子蓋到即墨琬琰的身上,轉身看著打扮隨意的小道士:“我們外麵去說。”
小道士又灌了一口葫蘆裏的酒,讓開了路。
關上房門,曦月這才上上下下打量小道士,他穿著一件略顯陳舊的蒼色道袍,背負一把長劍,長劍古樸,內斂了其上的鋒銳。若是直立身姿,配上他淩亂發絲之後的英俊容顏,怎麼也該有些仙風道骨的意思。可是,眼前之人就像是把自己所有的光輝都丟棄了,或許是他本身就不在意這些,才會如此不屑一顧。一個有意思的人,曦月心中想著。
“不知道長在哪座仙山修行?”
小道士藏在發絲之後的眼精眯起,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他大口灌了一口酒,隨意道:“瑤山,瑤湟寧,你大可放心,我不會誆騙你。”
曦月沒有一點兒被人戳破心思的尷尬,她笑得優雅:“出門在外,不得不小心。”
瑤湟寧點頭:“多個心眼實屬正常。”他抱著手臂,盯著曦月道:“不知道這次可否幫忙了?”
曦月輕輕一笑,似是暖風吹拂起飄落的花瓣,安靜兒而美好:“自然。”
瑤湟寧站直身子,嚴肅抱拳:“多謝。”
“不用客氣,湟寧道長,你也幫過我一次。”
瑤湟寧心知她說得是助她對付屍王一事,不過他自認為那是自己的本職之事,不存在幫忙一說,也就道:“那是我應該做的,這次卻是要煩勞你。觀月村的村民是在最近才被害死。屍王吸幹了他們的血,又汙染了屍身,使他們成了無意識隻知道殺戮的腐屍。不過,據我觀察,這些村民的魂魄並未被解放,依舊困在屍體之中,如若不能超度,恐怕再也不能輪回投胎。所以——”
“所以你想請我去解救他們的靈魂,讓他們重歸幽冥之獄。”曦月接口道。
瑤湟寧頷首:“正是,這也是一大善事,結個善緣。”
曦月低頭擺弄一下手鏈,沉聲道:“我可以幫忙,但是也許不會像湟寧道長想象的那麼厲害。”她輕輕一笑:“對付屍王,可是費了我不少的靈力。”
瑤湟寧的目光停在曦月右手腕上一秒,隨即轉開視線:“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