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受不了也得承受,倒是你,日後別再為我強出頭了,我會很困擾的。”朔月低頭說完該說的話,抬腳轉身便走。
“朔月!”手腕被一直略微有些潮濕的大手抓住,力道不大,可以拉住眼前的女子,卻不會抓疼她。
這種感覺,同他完全不同……那雙手,幹燥溫暖,霸道地不管力度,會把人抓的生疼。
“什麼事?”又是一瞬間的恍然,為何,為何總是想起他。
“門主他壓根就不把你當親生女兒看待,你不能在這裏待下去了,這樣總有一天你會,你會……”
“我會死。我知道,你說的我都知道,放手,我要回去了。”朔月不想再與他在這爭辯,他說的這些自己早就知道,從一開始跪在淩鶴軒腳下時,便知道了。
“不行,朔月,跟我走吧!”望月的眸子在月光下突然放出異樣的光彩,“朔月,跟我走,我會好好保護你,愛護你,照顧你……”
“別說了!”朔月聽到這裏,再也受不了他這種煽情又傻氣的話,她果斷掙開望月的手,直直的盯著他的眼睛,看著他眼中的神采一絲絲變淡。雖有些不忍,但還是果斷的說了下去。
“我不可能跟你走,我也沒有命跟你走,師哥,別忘了我體內的蠱,離開解藥一個月,我便會被萬蟲蝕骨。”
冷冷的說出這一番話,就如在說完全與己不相關的事情一樣,朔月淡淡的邁開腳步離開,留下望月一個人在月下呆呆的傻站著。
寢房中,霧氣氤氳,小小的隔間裏,可以聽見女子隱忍的呻吟聲與抽泣聲。
半人高的木桶,其中盛著微綠的藥水,藥水中半躺著一個纖瘦的人形。朔月穿著白色半透明的褻衣,在水桶中忍受著極致的痛苦,淚水無聲的留下來,跌進藥水中,化作一抹一抹的霧氣。
體內的蟲子,好像越來越厲害了。
朔月突然感覺到一種萬劍穿心的痛苦,雙手緊緊的摳在木桶上,手上泛起詭異的青色。
“啊!”終於忍受不了這種蝕骨的痛,朔月大聲的喊了出來,緊接著是低低的喘氣聲,急促而虛弱。
這樣的日子,到底什麼時候是個頭。
想回家,真的想回家。
朔月抽泣著,想從木桶中爬起來,雙腳卻軟如棉花一般,一點力氣都沒有。
竟然忘記喊人來幫助自己了。朔月苦笑數聲,緩緩的跌回木桶,讓綠色的藥水沒過了自己的頭頂。也許,就這樣死了便好。
閉上雙眼,朔月真的想便這麼睡過去,再也不要醒來。
“朔月!你還好嗎?”開門聲,緊接著便是一個清脆的女聲從近旁傳來。朔月吐了口氣泡,從藥水中露出眼睛。
是曉楓。
粉色的衣裙,粉色的臉蛋,看上去就像是還未長大的少女一般,卻已經比朔月大了好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