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姆雷特曾經說：死還是不死，這是個問題。現在顧懷之同學麵前也有個天大的難題：說還是不說？
傳說中的“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在這裏顯然是不適用的，但是死鴨子嘴硬的話到最後顧懷之照樣討不了好。
這就是個兩難的境地，向前一步是懸崖，後退吧，那就更不行了，一隻威風凜凜的母老虎正對自己虎視眈眈呢。
顧懷之垂死掙紮，跟李瑤打哈哈：“你不是說要去吃早飯嗎？吃飯之前咱們就不要討論這種不利於消化的話題了……”
李瑤哪肯善罷甘休，好不容易才逮到這個機會的！
“吃飯當然要吃……”李瑤話頭一轉，瞪著顧懷之道，“但話也要說！”
顧懷之苦著一張臉。
說？說什麼？從哪兒說起？
難道自己要竹筒倒豆子，主動向李瑤交代清楚所有嗎？傻子才這麼幹呢！
他要真這麼做了，估計李瑤扒了他的皮的心都有！
解釋有風險，坦白需謹慎啊~~
顧懷之想了很久才壯士斷腕般地下定決心道：“我們先找個地方吃東西，邊吃邊聊吧。”
李瑤覺得自己肚子的確已經唱起了空城計，而且這事遲早是要交代清楚的，也不怕顧懷之跑了，這麼一想，李瑤便點了點頭，同意了。
顧懷之帶李瑤去的是一家粥店。
店名樸實得很，就叫“廣式粥店”。這店裏就跟招牌上寫的那樣，專做粥，隻做粥，估計是手藝的確不錯，明明早就過了飯點了，店裏竟還有好幾桌客人。
顧懷之帶著李瑤進了一個小隔間，服務生立刻就拿著菜單笑意盈盈地進來了。
這服務……嘖嘖，李瑤暗暗稱讚，就衝這把顧客當上帝的服務態度，自己也要多關顧幾次！
顧懷之熟門熟路，李瑤正懷疑這裏的老板是不是他朋友之類的，就見一個虎背熊腰的壯漢走了進來。
他在看見顧懷之的時候就上前拍了顧懷之的肩膀一掌，看著力道還挺大，李瑤看著都覺得疼。
顧懷之也是一皺眉，淡淡道：“下次你可以對我不用這麼熱情。”
那壯漢頓時反應過來，卻也沒露出什麼尷尬的表情，反而爽朗一笑道：“對不住，對不住，下次一定注意。”
顧懷之也沒理他，估計是這保證已經下了不止一次了。
李瑤抱著本菜單在邊上看，不知怎麼的，話題就到她身上了。
那壯漢像是突然看見了李瑤，一臉驚訝地打量了一下李瑤，然後轉過頭問顧懷之這是誰。
顧懷之：“……你可以把表情做得再誇張一點。”
李瑤也是狂汗，這位仁兄的演技的確不咋地……
不過，很明顯，演技不行的仁兄臉皮厚度還是可以的。聽了顧懷之的話，人家愣是連臉色都沒變一下，自己哈哈笑了一通，然後說：“嘿，還真別說，我這弟妹長得可真水靈。”
這話講得真是直白，李瑤一時竟被說得臉紅起來，不僅是因為對方誇自己長得好看，更為那句“弟妹”。
按常理，李瑤是該立刻反駁的，可不知道怎麼的，李瑤平時還挺利索的嘴突然笨起來了，張張合合半天最後憋出一句：“……謝謝。”
李瑤自己都覺得自己丟人丟到太平洋去了！
顧懷之當然也發現了李瑤的不對勁，但他很聰明地選擇了沉默，隻是眼底的笑意卻是藏也藏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