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主人,你就去看一眼,好歹去看一眼。”白沅輕輕拉著我的衣袖,兩眼含淚。
有些人終歸要去的,看與不看有何區別,不過是庸人自擾。他想見的人也終究不是我,我不過是他心心念念了千百年的一抹替身,一縷魂魄。
記憶撕裂,曾幾何時,我傾心所愛,冰晶池上,西語樓台,昆侖山中。但這不過是一場癡人的夢。
我是鳳起兒,是玄祗玄帝的鳳女,是這一代焰火鳳凰中唯一血脈純正的火鳳,在一眾凰中自幼承寵,受萬民朝拜。尊貴的出身並沒有挽救我荒唐的命運,我這一生不過是一個荒誕的笑話,是一個詛咒。
你有沒有用生命去愛過一個人,有沒有用餘生去恨過一個人,然後發現連恨的資格都沒有。你若有過,定會明白我心中的苦楚。在這一個接一個的黑夜裏,我夜夜不能眠。我從沒有如此的渴望去浴火重生。無論生或者死,都要比這輕賤的活著強上許多。
“神女,萱宜公主求見。”門外小童怯怯的聲音將我從思緒短暫扯回現實。
“不見”白沅沒好氣的回到。
一襲身影話語間已閃治我的麵前,我嘴角扯起一絲冷笑,“見於不見都要見,何來求字?”
她眼中強忍焦急與慌亂,深深的向我行了一禮,“妹妹怎麼說都可以,我知道妹妹對冠王情深義重,隻求妹妹能救救冠王。”
好一個情深意重,我啞然失笑。
“他受的是焚魂焰火,我主人如何能救?你速速離去,否則,休怪我不客氣。”白沅擋在我的身前。
眼睛忽然疼的要緊,許是太久沒睡,許是昨日被那焰火灼傷。焚魂焰火,那本是要灼我的火。
“你回吧。”我閉眼揉穴。
良久之後,靜的能聽到心脈跳動的聲音,我緩緩睜開眼睛,發現隻有自己,躺坐在長椅上,想是那白沅“請”出去了公主。我的眼睛還是疼的要緊,便沉重的眯了下去,也不曉得過了多久,有人扯我的衣袖。
“白沅,你是不是也想讓我救他”,我閉著眼睛,並未睜開。
“不是,主人的安全對白沅來講是最重要的,白沅不想主人有危險,隻是冠王危在旦夕,聲聲都在呼喚主人的名字。”
我不置可否的笑了,睜開眼睛對上白沅清澈如水的眼神,冠王不過是在思念另一個人,那個諱莫如深的名字。步步拐我到這九重天,也不過是想讓她有重生的機會,眼看要夢想成真,卻生了異數。
數日前,若不是尋他心急,錯入了宮殿,我便不曉得他對她深沉的愛意,更不會意識到自己的荒誕。宮殿之上,他一如既往的冷冽,萱宜公主低聲嘶吼,“你肯離開那冰冷禁地,攜她入九重天,不就是為了讓姐姐複活,不是她身上有著沅萱神君的一縷魂魄,你可還會許她入那楹春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