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驚擾了本將軍的沉睡?”石門關上後,吸力就消失了,兩人摔在了堅硬的石板上。兩人眼前是一口厚重的石棺,石棺周圍擺著一圈長明燈,借著燈火,莫然分明看到棺蓋已經打開了,一個人影直挺挺地從棺材裏坐了起來。他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摒住了呼吸,警惕地盯著眼前的人,雖然他可能已經算不上是人了。
一道劍影閃過,棺材中的人站在了他的麵前,此人手中握著一個劍柄,劍柄的下端並沒有劍身,但莫然卻真切地感受到了逼人的劍氣。
青羽還算鎮定,認真地打量著眼前的人,隨後小聲對莫然說道:“他手上握的是承影劍,劍身不會現形,你在牆上可以看到影子。”莫然聽她一說,偏頭看向投在牆上的影子,果然劍柄下有著完整的劍身。
“他是誰?”莫然貼耳問道,但又忽然感覺不妥,拉開了距離,還是嗅到了一縷淡雅的清香。
少女似乎並沒有注意到他的異常,隻是口中有些苦澀地說道:“承影劍是與含光、宵練齊名的上古神劍,在上古戰國時期,秦王攻破楚國,將這柄劍賜予了功勳卓越的大將軍王翦。”
“他是王翦?”莫然有些不敢相信。王翦是誰?他是上古戰國時期的四大名將之一,是橫掃三晉、覆滅六國,助始皇帝一統天下的人,就連始皇帝也尊他為師,他象征著一個時代。這樣一個傳說中的人物站在自己麵前,這說出去太過於震撼。
青羽頓了頓,接著說道:“他其實並不是王翦的真身,不過是一個符石兵罷了,方才瞧見他能言語,應該是被王翦本人注入了一道靈力,並且他手中的承影劍也是貨真價實的。”
“小輩,吵醒本將軍的沉睡,該當何罪?”王翦見兩人悄聲說著話,時不時還在他身上瞄上幾眼,頓時有些惱怒,不由得出言震懾一番。
莫然知道這個王翦並不是真人後放下心來,略微思慮,計從心來,他接著王翦的話說道:“回將軍,理應無罪。”
這下輪到王翦困惑了,說道:“黃口小兒,你怎敢欺騙本將軍?”
莫然裝作惶恐狀,連連叩首,說道:“將軍,草民不曾欺騙您,根據大秦律令,並無驚擾將軍睡眠這一罪名,想來陛下也認為這是一件不足列罪的事,所以沒有寫入法文。”其實莫然並不了解大秦律令,這些不過都是他信口胡謅罷了,他還煞費心機地抬出了始皇帝去壓王翦,想來應該會有些效果的。
“罷了,既然是陛下的意思,那我也就不再追究了。”果然,王翦聽了他的言論後便緩和了態度。然後他一揮手中的劍,利刃切碎空間,發出了陣陣劍吟,王翦的氣勢瞬間提升,帶給了兩人很重的壓迫,他低沉地說道:“不過,你們闖陵的罪名可是逃不掉了。”
莫然一驚,翻身後撤,再回頭時,他先前站立的地方已經被劍氣湮沒掉了,他立刻拔劍禦敵,剛才若不是他機靈,想來已經受了重傷。
王翦見一劍沒中,又連揮兩劍,兩道劍氣成十字狀向莫然砍去,而王翦則一跺腳,腳下的地麵炸裂,身體持劍追隨著劍氣而去。當莫然險險地化掉十字劍氣後,王翦的劍刃剛好到了他的麵前,他看不到承影劍,隻能憑感覺來招架。
竹劍與無形劍刃碰到了一起,劍柄上傳來的一股巨力讓他一陣胸悶,王翦的氣勢實在過於霸道,他腳下的青磚都已經出現了道道裂痕。就在這時,王翦卻突然撤力,他驟然失去了著力點,向前傾倒。
王翦鬆開了劍柄上的雙手,掌心猛地擊打在劍柄上,承影劍便繞著竹劍劍身旋轉起來,劍柄帶著強大的勁氣直接打在莫然的額頭上,鮮血立刻流了滿麵。緊接著,承影劍的劍身也轉到了他的麵前,雖然眼前空無一物,但是他能感受到撲麵而來的劍氣,不由得繃緊了身體,腳下一發力,身形瞬間硬生生後退了一步,同一時間一股凜冽的寒氣從他脖子處滑過,他的咽喉似乎已經觸碰到了那冰涼的劍刃,起了些許雞皮疙瘩。
承影劍繞了一圈又回到了王翦手中,莫然又後退了幾步,拉開了與他的距離。王翦實在是太可怕了,他此刻回想起來還心有餘悸,若剛才他反應再慢半息,恐怕現在已經身首異處了。
承影劍劍身不顯,如果被動防守,將會吃大虧,隻有進攻才是最好的克製之法,莫然心中有了想法,他側目望向一直都沒動靜的青羽,隻見她正掐著不知名的印決,身前懸浮著一把小刀。他瞧著有些眼熟,努力回想,正是坐馬車時少女一直擦拭的那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