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不知不覺間,太陽已經躲在了月亮的背後。熾熱的光芒不在散發,取而代之的是柔和如水的月光。微風已經停止,寂靜的村中,撲通撲通的心跳聲顯得格外響亮。
紊亂、強勁的心跳聲,自然是屬於孟晨所有。縱使他大腦一片空白,還是感覺到氣氛的不對勁。隨著了空那句話落下之後,村中的氣氛就變得極為古怪。除了他的心跳聲外,整個村子沒有半點聲音。
就連時間都一改往常的大步,變成了一個扭扭捏捏的小姑娘,步伐慢得急死人。一秒鍾的時間好似一個小時,心髒仿佛被人捏在了手心上,讓他幾乎不能呼吸。
嘎嘎
受到血腥味的吸引,村外樹林內的烏鴉飛了過來。盤旋夜空上的烏鴉感受到了危險,卻又舍不得地下的美食,發出令人心酸的聲音。微風再次揚起,屋頂上有幾根稻草翹了起來,被風吹得左搖右擺。
唵、嘛、呢、叭、咪、吽。
了空口吐六字真言,右手擲出金色禪杖。禪杖離手,宛如化作一條金色神龍,發出龍吟之色,金光照亮了整個村子。獨孤方眼中紅光大盛,右手一抖,衣袖之中鑽出一條血色長鞭,揚手一揮,虛空傳來啪的一聲脆響。
氣勢洶洶的禪杖被一擊打成兩半,血鞭威勢不減直奔了空所在的屋頂。似乎早已經料到,了空身子猛地一躍而起,避開了這凶猛一擊。整座房屋就遭殃了,被打得四分五裂。
斷成兩半的房梁掉落下來,大片的稻草四散飛舞,濃濃的灰塵伴隨著地麵發出的巨響升起。血鞭似是有靈性,一擊落空,閃電般在地麵一彈,直奔了空的方向。
了空腳下浮現出一個金色文字,唵。他一腳踩在文字之上,整個人如同流星般掠過夜空,揚起的袈裟帶著滾滾烈風。他左手擲出佛珠,佛珠離手之後,立馬就爆裂開裂,一個個佛珠各自散發著金色梵文,以不同的方向襲向獨孤方。
前所未有的危機感充斥在獨孤方心中,讓他久違的升起一絲激動感。好久沒有處於下風和人交戰,真是讓人懷念當初拚殺的日子。他僵硬的臉龐擠出一抹陰冷的笑容,運起真氣,左手霎時間變成通紅一片,好似和地上的血液融為一體般,看起來極為詭異。
左手伸開往前一擋,地麵的血液像是受到召喚一樣,猛地從地麵躍起,形成了一堵堵血牆,擋在獨孤方的前麵。佛珠起初勢頭不減,然而隨著穿透的血牆越多,佛珠上的金光漸漸變弱,直至最後,已經完全沒有力量,掉落在地上。
一抹金光從左邊牆壁闖出,一把將還在地上的孟晨撈了起來,看樣子了空是打算將孟晨置於保護之下,在出手降魔。
“別太小看人了!”獨孤方沙啞的聲音掩飾不住怒意,身子一轉,右手緊握的血鞭順勢變為一把巨大的刀刃,方圓二十丈內,房屋如紙,被一刀斬成兩段。如此剛猛的一刀並沒有傷到了空,不如說連近身都沒有辦法做到。
了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須眉倒卷,袈裟往上翻滾,好似一陣金色罡風從腳底直吹而上,形成了一道驚人的氣柱。血色的刀刃被氣柱阻擋在外,完全無法靠近。盤旋夜空的烏鴉受到驚嚇,叫得更歡,扇動翅膀遠離氣柱,貪婪的目光依舊盯著孟家村。
獨孤方看著這般驚人的場景,收回了血刀,歎道:“白馬寺的武功就是花哨,每年露了幾手,就能吸引大量無知信徒以為佛祖降臨,可笑,自己不努力反而寄托於神佛,活該那群人當一輩子的螻蟻。更可笑的是你們這些假借佛祖之名騙取錢財的禿驢。”
了空將孟晨放下,目光清澈如水,道:“老衲與你無話可說,若是你隻有這些本事,老衲今日就為民除害。”
“好一句為民除害,聽起來真令人作嘔,我倒想知道,你有沒有那個本事。”
了空白眉微皺,不知道敵人是裝腔作勢還是成竹在胸。若是前者到不足為懼,若是後者的話,他的依仗又會是什麼?
腦中思緒萬千,了空心裏想到了唯一會被獨孤方擊敗的方法。那就是出在孟晨身上,他急忙回首,一道血色小蛇從孟晨心口飛出,如閃電般穿過層層護體真氣,鑽入他的體內。
了空扯開袈裟一看,被血蛇鑽入的地方,形成了一個巴掌大的血印。他臉色大變,驚道:“這是血神印?!難怪你會如此歹毒,原來修煉了此等邪功。”
血神印,血神教三大邪功之一。威力自然不用說,中了此印能夠不死的家夥,從古到今屈指可數。如此可怕的邪功自然副作用也大,基本上能夠練成血神印的家夥,都可以說是非人的存在。
邪派之所以被稱為邪派,原因在於修煉邪功往往會影響一個人的性格。簡單來說,一個性格善良的人修煉邪功之後,起初或許影響不大,然而隨著邪功日益精深,其性格會越來越冷酷,不將他人生死放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