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家莊在方圓數千裏內也算是小有名氣,是個大莊子,莊上有千把口人,六成左右是婦孺老幼,剩下四成則是混江湖的好手,也算是有頭有臉了。
莊子靠著山,莊前有條江水支流淌過,不深不淺,不緩不急。女人們在這裏浣洗衣物,或淘米擇菜,或談著瑣碎的日常,這家男人憊懶,那家女人勤快。時常有女孩子來給各自的娘親幫襯的,在一群婦女中形成一道風景線,引得毛頭小子們在這秋末冬初的時節下河戲水,爭相表現自己,長得俊的,則擺各種俊的姿態,長得磕磣的則以言語動人,或吟詩做對道月下花前,或論當今道理,曰古人誠不欺我。
當然最搶眼的方屬武藝好的小夥子了,於水中交手,打得水花四濺,鬥勝的如驕傲的雄雞,炫耀著自己的肌肉,上演一場濕身誘惑,而鬥敗的也不氣餒,如他們這般會武藝的肯定是最好找媳婦的。這種方式是寧家莊不知從什麼時候流傳下來的習俗。如今這世道亂,女人們當然稀圖有個厲害男人,這樣也不至受欺負。就說這寧家莊,方圓千裏內的山賊強人,皆不敢來惹,日子過得很是紅火。但一些小的莊子就過得很淒慘了,月有月貢,年有年俸,還要準備些女娃子送去“伺候弟兄們。”
寧家莊祖祖輩輩生活在這裏,能有今天這般風光,也是祖輩拚出來的。
“快看,小莊主來了。”
頓時岸邊婦女抬眼看去,不談小莊主的身份,也不說小莊主長得俊,就說小莊主的武功,連許多叔叔輩的人都不是對手,家裏男人常念叨,“這小子再打磨打磨都能出去闖蕩了。要是能把閨女嫁給這小子,我也就放心嘍!”
不過她們又搖搖頭,這小子,已經有中意的了。一個婦女打趣的對旁邊的一個婦女說“香香她娘,你女婿來嘍。”
香香娘打了她一下“去,別搗亂!”轉頭看向滿臉通紅,低著頭,在那捏著衣角的香香,心道“這妮子羞成了木頭樁子,不行,我這當娘的得推上一把!”心想到這,計上心頭,手上“一滑”,一件衣服頓時掉水裏,順水流飄走。驚呼道“哎呀,衣服飄走了!”
眾婦女皆暗暗給香香娘豎個大拇指,高!
寧平搖正走到岸邊,突然見香香娘驚呼衣服飄走了,當下也沒多想,腳下一滑,飛掠而出,踏水而行,伸手一撈然後腳在水麵一蹬,一個淩空翻身,便已經落到岸上,眾人紛紛叫好,這份功夫,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寧平搖來到香香娘麵前,看到一旁紅著臉洗蘋果的香香,卻又不好意思了,撓了撓頭“七嬸,給。”
七嬸麵上笑開了花“誒,誒,好孩子,好孩子,香香,還不給你搖哥哥吃個蘋果?”
香香感受到眾人的目光,更加不好意思了,不過娘已經發話了,也不能不應承不是?拿起一個洗好的蘋果,來到寧平搖麵前,細聲細語道“搖哥哥,給。”
寧平搖接過蘋果,笑道“謝謝香香。”
七嬸接過話茬“平搖啊,今天中午就到七嬸家吃吧,七嬸給你做好吃的,你武功那麼好,順便教教我家小子。”
寧平搖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七嬸,不了,我爹他……”
寧平搖突然滿臉苦色,如吃了蒼蠅,他聽到耳邊一道細小的聲音“給我回來!”是家裏老爺子的聲音!這口氣不對勁啊,奶奶的,今天中午怕是要吃小棍湯了。
七嬸的手在寧平搖麵前擺了擺“你爹怎麼了,怎麼突然不說話了?是不是病了?”
寧平搖咧嘴一笑“沒……沒什麼,我爹叫我回家吃飯,七嬸不和你說了,我先回家了。”說完轉頭就跑。其實他想說我爹要拾掇我,不過最後刹住了口。
七嬸轉頭小聲對香香說“這小子怕是要被莊主拾掇了。”
前麵跑的寧平搖一趔趄,被拾掇這種事,大家都懂的。
……
“跪下!”一個中年人拿著一根小棍,在房間內來回走。
“武經背的怎麼樣了,背給我聽聽!”
“太虛宇寰,浩淼肱股,天三十六重,人有九重,曰下三重,曰中三重,曰上三重,常人易筋骨,煉體魄,是為後天,若得納氣於身,則入下三重,曰之納氣,納之於身,聚之於腹,曰之聚氣,聚之於腹,凝之為丹田,曰之凝氣……”寧平搖搖頭晃腦的背著,心想背得這麼動人心弦,應該沒事了吧。
“停!”寧衝桓突然站定,寧平搖嚇得一跳,嗯?哪裏錯了,太虛宇寰……沒錯啊!奶奶的,出事兒了,老爺子要找油頭拾掇我了!
“你也知道後天嘛,你也知道下三重的納氣聚氣凝氣嘛,很不錯,那你告訴我,你現在是那一層啊?”寧衝桓眯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