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往事如煙與沉浮(2 / 2)

“快了。”楚玦沅垂下眼眸,卻把手中的玉扇握的更緊了,似乎想通過玉扇感受到它主人的溫暖,想去把她握緊,卻已越離越遠。

“聽霜,你扮成我回宮,我有事會通知你。”行到葉城郊外,路過一片樹林,君漓和聽霜已經換裝,她此時一襲黑袍,打扮的十分平常,又帶著人皮麵具,看起來不過是一個清秀小生。女王儀隊擺開,如今各國貴人從京城回國,多事之秋也少有人會來鬧事,聽霜身為女官身份也珍貴,君漓早已讓別人駕車而讓聽霜到馬車內服侍。

聽霜追隨君漓時間最長,兩人在一起的時間也最多。若說天下間還有一人可以模仿出幾分君漓的氣質感覺,也便隻有聽霜了。隻有一個伴隨許久的人才會熟悉自己的行為舉止,言談習慣。而聽霜除了身量略低於君漓,體型各方麵卻十分相似,再加上這青銅麵具,誰也認不出來。君漓讓儀仗原地休息,自己以另外的身份一閃便離開了眾人的視野。身形如風一瞬而過,可見其武功之高。

君漓故地重遊,心中有幾分感慨,此時身邊再無他人,難得放鬆。

幾年之前,君漓不過十三歲,曾孤身來到過葉城,那時她心中有不解和對過往深深的探究,以至於不想去信別人也不願去信別人,她隻想由自己去尋找答案。過往如煙,比煙還清,泯滅的幹淨徹底,知情人本已不多,該殺的早已去地下報道了,盡管她有心而為,所得卻甚少,人們都道她玲瓏心,有七竅十八彎,卻不知她也隻不過是一個普通少女,少女好奇心好勝心受挫,自然是有些煩躁。尤其是當他發現一直有人在默默“保護”自己時,更是動了幾分殺機。即便是她自己的人,她也不願受約束和監視,雖然明白這是一種保護,自七歲到十三歲,六年間她第一次萌發了對權力,對擴大勢力的渴望,興許她並不明白別人為什麼一定要得到權勢,也一直對陌璟行想要把握住天下而為之追逐的不解,但她此刻卻明白了自己的心,想尋找線索卻收獲不多,因而她需要開始更為隱密而強勢的發展自己的勢力,為著天下,更為自己。

那年的孤身獨行並不長久,不足兩月便又回到了獄界,而在她從無極國卞都抵達葉城時陌璟行也出現了。那一年,他十八,未及弱冠之齡,卻天生氣質溫潤,幽若深淵,如芝蘭玉樹,恰清風明月,著他彼時最喜歡的月白袍,即便用麵具遮住了容光,卻依舊讓那天地淪為他一人的背景,如此美景,確非良辰。君漓難得孩子氣的撇了撇嘴,她就知道,那隊暗衛中定有他的人,除了他的人與自己的人,普天之下又有誰能毫發無損地跟蹤自己呢?隨即又回複了心情,笑得溫和,如霧的雙眸配上她故意易容的小生臉龐,竟有幾分委屈無辜之意。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她聽聞陌璟行到璿巧西北方的燁城附近尋找某物,她想著之前因為楚玦沅的事和他產生的隔閡尷尬,便也趁機出來散散心,雖說是去探求線索,其實也是為了躲他一段時間,半月前他仍在燁城附近,等他接到消息,半月後就已經出現在自己麵前,即便毫無異樣,衣衫不亂,氣質如出,與他相識相知多年,她也知道他已是有些疲憊,而如今又是八月初,想必他是擔心自己的寒毒突發才趕過來的吧。但他卻隻道自己是順道有要事來辦。

後來,君漓才知曉他去燁城的目的。燁城附近有一片山脈,被稱作幽靈山脈,其中有一處山穀生長著十分稀有的曼沙花。曼沙花性屬陽,是可以一定程度上抵製她的寒毒的,但幽靈山脈其中的凶險,在幻天大陸上,上至八十婦孺,下至三歲兒童,都是知曉的。她即便並不了解,隻是偶有一次聽到陌炎的嘀咕。隱約聽見了幽靈山脈,曼沙花的字眼才遣人去查。當聽見聽霜彙報時,他久久未能言語,任是她感情之事再遲鈍,也是知道他待她的情深似海。

“尊主。”化身為淩影門最普通的一員,十分不引人注目的進入了淩影門的總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