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對他彎彎嘴角,轉頭對張騫道:“你帶我出來不僅僅是來看這個村子吧。”
他點點頭,又吩咐了胡伯幾句才帶著我繼續往前走。踏出村子,又繞了幾條彎道,眼前已經不再是一片鬱鬱蔥蔥,而變成了漫天的雪白。
每踏出一步,地上就會有印出一個深深的腳印。我從來沒想過山頂和山中竟然是兩種完全不同的環境,也越來越讓我對這座山產生了好奇。
“這裏是白蒼山,地處歧月朝最西端,與鄰國西凝相交。人煙稀少,適宜隱居。”張騫的聲音適時傳來,也讓我對這裏了解了一些。
或許是我沒有了體溫的緣故,紛飛的大雪落在身上一點感覺都有,隻能聽見耳邊不斷傳來寒風呼嘯而過的聲音。
晶瑩的冰柱掛在被積雪覆蓋的樹枝上,有些已經啪啪地掉在了雪地裏。這裏的岔道極多,彎彎曲曲的宛如迷宮。張騫的腳步越走越快,我也緊緊的跟在他身邊。生怕一時追不上而迷了路。
下山的路十分順利,隻是一個時辰的樣子,我們便抵達了山腳。我看到有一輛裝飾豪華的馬車停在路邊,車壁是用皮草而製,長長的明黃穗子掛在馬車的四個角上,一種雍容的華貴凸顯其中。
張騫也不往前走,他直直的站在原地,眼睛卻始終注視著前麵的馬車。我一時猜不透他的用意,剛想開口問時,那輛馬車的車簾忽然動了動,一名身著錦服的男子掀簾而出。
他身材魁梧,高鼻梁大眼睛,棱角分明的臉龐配上濃濃的黑眉讓他英氣十足。那腰佩戴的碧玉墜子一看便知道價值不菲,看來此人身份十分高貴。
再回頭望著張騫,他的臉上早已經露出了笑意,腳步也再次邁開。
“讓歐陽國主久等了。”雖是道歉的意思,但語氣上卻並沒有絲毫的愧疚,反而是一副理所當然的主人架式。
“先生說笑了,是孤勞煩先生了。”說話間,歐陽國主已然迎了上來,他滿臉堆笑地與張騫客套了幾句,才把目光投向我。
“這位是…”黑黝黝的眼睛已經在我身上轉了幾個來回,我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介紹自己,幸好張騫反應夠快,他搶過我的話說道:“她是我小妹,讓國主見笑了。”
“原來是先生的小妹,不錯不錯。”歐陽國主邊說邊又用眼睛打量了我好幾下,滿意與貪婪在他眼中毫不掩飾的顯現出來。
我厭惡的瞥了他一下,冷笑道:“國主這樣看著我,莫不是我有什麼能讓國主感興趣的東西?”
“當然…不是。”他一下子反應過來,連忙改了口,以清咳作掩飾,臉色也不自然起來。他的漢語聽起來有些生硬,就像外國人說中文的那種語調。
我輕哼一聲,把身子背了過去,倒是一旁的張騫卻幫我道歉著:“小妹不懂事,請國主見諒。”說完,還拉了幾下我的衣袖。
我即使再不想理他,但看在張騫的份上也隻能轉身道:“我剛才經神病犯了,請國主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