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彌漫著的清新茶香飄入鼻端,歐陽律一身水墨色衣袍,依舊清雅卓絕的樣子,佯裝微怒怪嗔:“你不該來的。”
然而,李孟堯哪裏看不見,他眯起的桃花眼底,萬裏斑斕,精光燦燦,分明對她的到來十分歡喜。
李孟堯心下一動,麵無表情地轉身,就要離開。
歐陽律即刻伸出手輕輕一拉,李孟堯一個旋身被帶入屋內,聽到身後的門隨之關上的動靜,緊接著她的鼻尖便被他寵溺地刮了刮,語聲輕喃:“小氣鬼!”
他的雙手環在她的腰間,麵對著她將她摟在懷中,明亮如火的眸光細細地逡巡於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之間,似是在檢查兩人分開的這幾個時辰裏,她又有了什麼變化。
她的手肘橫抵在他的胸口,掌心下,他的心髒強有力地跳動著。她亦不甘示弱地靜靜打量著他的朗朗眉目,見他神采飛揚如舊,她卻在他如狼似虎的一眼不眨中漸漸紅了耳根。
心底暗暗嘀咕,自己是比不上他天生無賴的厚臉皮,李孟堯終是垂下眼皮,勾起唇角,調侃道:“我哪裏小氣?分明是你自己說我不該來的。”
“你的確不該來,也許明天我就是階下囚了。”歐陽律輕笑一聲,溫熱的呼吸打在她的臉上,她卻是因為他的“階下囚”三個字猝然抬起頭,正撞進他好整以暇的言笑晏晏中。
他的臉龐瞬間在眼前放大,下一秒,兩人額頭相抵,他無奈地歎口氣:“可是怎麼辦?明知如此,我仍然心心念念盼著你來,你究竟給我灌了什麼迷魂藥,讓我對你思念如斯?”
自從李孟堯坦誠心跡後,他的甜言蜜語益發口沒遮攔,三言兩語,她的紅霞便從耳根蔓延至了臉頰。可恨的是,她清楚,他就是以看到羞澀的她為樂趣。
偏偏在感情上,她不希望總是被對方壓製。以往她對此的應付方式就是冷眼以待,如今,歐陽律已經瞅準了她是故作鎮定。於是心下後悔得牙癢癢,就不該對他坦誠心跡!
為了不讓他繼續蹬鼻子上臉,李孟堯伸出手掌拍到他的臉上,將他的腦袋推開。他放在她腰上的手本就隻是虛扶,李孟堯隨之便順勢閃身離開了他的懷抱,自顧自地走到桌前,端起他沏好的茶,輕嗅之後呡了一口,誇讚道:“不錯!”
歐陽律跟在她後頭坐到了對麵,雙手撐著笑意濃濃的臉,故意湊近在她跟前,充滿期待地問:“那我呢?”
他的眉目蕩漾,表情銷魂,李孟堯把玩著茶盞,盯了他片刻,突然滿麵悔恨地搖了搖頭:“我覺得我應該重新考慮我的選擇。”
歐陽律卻不在意,猝然抓住她的手腕,將茶盞挪至眼前,就著她的手將她方才未喝完的茶一飲而盡,瀲灩著桃花眼,“堯堯,如今可容不得你後悔。”
李孟堯瞪了他一眼,“要喝自己倒!”
“堯堯,”歐陽律佯裝委屈,“你手裏的這杯本就是我的。”
知道他是故意的,李孟堯回敬給他一記白眼,放下茶盞,斂了斂神色,問:“接下來你是怎麼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