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盯著他手臂上的紅斑看,徐進解釋道:“是胎記。”
李孟堯聞言沒有特殊的反應,拿起藥瓶,開始在他的箭傷上灑藥粉。
帳內靜悄悄的,徐進覺得這樣的氣氛十分不妥當,猶豫再三,還是開口了。
“小孟,不要生氣。我一時糊塗,說了些混話。我本就沒有資格管你的事,隻是眼瞧著你們明明有婚約,卻一直磨蹭著,讓人看著心焦。”
見李孟堯麵無表情,徐進頓了頓,終是將自己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你,是在顧慮什麼嗎?”
李孟堯停下了手裏的動作,歎了一口氣,“徐進,我知道你是關心我。我也沒有怪你多管閑事的意思。隻是,有些事情,是說不清楚的。”
她抬起頭,盯著徐進,嚐試說道:“如果……如果我告訴你,我不是禪儀郡主呢?”
徐進愣了愣,李孟堯輕笑一聲,“我和定王殿下之間,說到底有的隻是那一紙婚約。如果我不是禪儀郡主,就更是一點關係都沒有了。”
“小孟,你……”徐進的神色立即複雜起來,他突然想起他們在鳳烏生活的那段日子,她曾說過,她家在比達齊爾草原還要遠的地方。難道……
帳外在此時傳來了號角清亮的長鳴聲,嘈雜的馬蹄聲一瞬間奔騰開來,一人舒朗的笑聲間或其中,並高聲大喊著:“看本太子今日如何力敗群雄,大獲而歸!”
李孟堯微偏著頭聽著,眼神裏情不自禁浮起一層笑意。
徐進聽到帳外動靜的一刻,眸光深了深,今日的狩獵,終於開始了……
默默地盯著她歪向帳外的側臉,他的腦海裏浮現出景暄此前交代於他的話,心思千回百轉。
“小孟,你和歐陽太子……是什麼關係?”
乍然的問話,讓李孟堯猛地一驚,詫異回頭,與徐進頗具深意的目光交彙。
李孟堯暗暗穩下心緒,佯裝疑惑地問:“怎麼這麼問?”
然徐進本就一直在注意李孟堯,自是捕捉到了她稍縱即逝的異常。他眼神裏波光湧動,良久才輕輕道:“定王殿下將疑慮告知於我時,我還認為他想得太多。現下看來,你和歐陽太子果然私下有交情。或許,不僅僅隻是交情而已……”
李孟堯瞬間覺得無話可說,心口處卻有什麼一直堵著。她雖察覺到景暄對她和歐陽律的關係有所懷疑,但——
“徐進,你一定有什麼事情瞞著我!”景暄不會無緣無故把這樣的疑慮告訴徐進的!她忽然覺得心慌,心中所想立即脫口而出。
徐進沒有回答。而麵對此刻沉默的他周身所散發出的陌生氣息,李孟堯才察覺,比起上一次見麵,他又有了許多變化。
帳內的氣氛鬥轉直下,她心底隱隱的不安越來越盛,直到隱約聽見帳外整齊劃一的軍隊列陣的腳步聲,此前深感奇怪的地方串成了一個模糊的答案,腦中似被驚電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