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想到,景暄會在此時突然出現。
禦花園裏今夜第三次激靈靈地一片倒抽冷氣聲。
不過是過個乞巧節,誰知看了一場如此好戲,一波接著一波的驚詫。不少女賓偷偷瞄幾眼麵色不善的景暄,悄然思忖,這禪儀郡主若不是故作姿態就是被氣傻了,定王妃之位是金印多少閨中少女夢寐以求,她卻說不要就不要。這話一出,定王殿下一怒之下可是覆水難收啊,到時看她怎麼後悔!
隻見景暄冷著臉大步走到李孟堯和景曉之間,緊緊盯著李孟堯遞著簪子的手,眼眸深邃。
李孟堯不知該不該收回手,隨即便覺得還是看看景暄想怎樣,反正不是第一次拒絕他了,她倒沒在怕的。
景暄沉默半晌,卻什麼也沒對她說,轉而看向景曉,眉頭才微微一皺,就嚇得景曉連連後退好幾步。
嘉純公主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她這位不苟言笑的五哥。
眼見景曉眼眶立即紅了一圈,剛剛的囂張跋扈蕩然無存,驟然恢複成小白兔麵孔。
“王爺,你別把公主嚇壞了。她年紀小,不懂事。”花夫人擔憂地勸解道。
景暄冷哼一聲:“不懂事?本王倒覺得她懂事得很,連國家忠烈都出口相辱!列女傳沒讀幾個字,潑婦罵街倒學了個本。年紀小嗎?馬上也及笄了吧……”
景曉的臉色霎時更加難看,憋著的眼淚終於咕嚕咕嚕地滾落如雨珠。
不去理會景曉的梨花帶雨,景暄對花夫人輕斥道:“她與你自小親近,你卻不多勸勸她,反任由她胡鬧,看看她如今這副樣子!把她帶回鳳陽宮去,別在這丟人現眼。”
花夫人沒想到景暄的怒火突然殃及到她身上,呆了呆,隨即垂眸應聲,把晃神中的景曉拉了走。
處理完景曉,景暄掃視了大家一圈,冷然說道:“禪儀郡主,莊府二小姐莊宜靜,是本王傾心愛慕的女子,早年向先帝求娶作定王妃。本王的王妃自是本王來定,大家有意見嗎?”
明明問的是大家,眸光卻是看向李孟堯,於是便看到李孟堯驚訝的神情和皺成一團的眉頭。
這種無異於當眾表白的話,李孟堯是萬萬沒想到會從向來內斂沉穩的景暄口中說出。
景暄凜冽的氣場早讓女賓們顫驚,猶是心有愛慕,此時也被他的話碎了一地芳心,敲破了定王妃的夢,哪還敢多言,更別提有什麼意見。
快走出禦花園的花夫人脊背僵了僵,嘴角留出一抹誰也看不見的苦澀,或許,還不止苦澀……
之後他竟然不再說什麼,瞟了一眼李孟堯,也不在意她是否拒絕,轉身離開。
這時李孟堯才發現,歐陽律原來也跟了來,一直站在入口處眸光幽深地盯著她看。
梅花簪終是收了回來,讓穆孜裝回了盒子裏。
一場乞巧節筵席,氣氛早已被破壞,接下來的內容大家各有各的心思,便很快草草地結束了。
李孟堯隨莊宜修回鍾粹宮說了會兒話後,才得以離開。隻是今夜發生的事讓她心中煩躁,不想回芳菲宮,便在宮中隨便走走逛逛。
聽莊宜修的意思,是希望她和景暄早日完婚。可是她不是莊宜靜啊,怎麼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