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孟堯眼底浮起一層霜色,冷笑道:“二小姐?誰是你二小姐?你要真當我是二小姐,為何不告訴我先帝賜婚一事?”
穆孜臉色白了白,這才說道:“大爺死後,定王殿下為了完成他的遺願,向先帝求了道賜婚的旨意。隻是這道旨意,外人並不知道。二小姐從小就喜歡定王殿下,可是知道了賜婚的旨意後並不開心。當時正值偶遇純一法師,二小姐才堅定了修行的心意。”
“之前二小姐是怎麼過來的穆孜不知道,但是穆孜陪著二小姐的那五年……”穆孜的聲音有些哽咽,“在古坎裏尋回二小姐時,穆孜很慶幸二小姐忘記了前塵往事。可是在長隗坡時,為了救您,不得不告訴定王殿下您的身份。二小姐,穆孜不願再看到您受苦!”
所有的疑惑終於豁然開朗,明白了穆孜的欲言又止和古怪,明白了景暄和莊宜靜之間的糾纏。莊宜靜從頭到尾都隻是芳心暗許,奈何她自尊心強,雖然和愛慕的人有了皇帝的賜婚,但糾結於對方是因為承諾和責任而娶她,所以耿耿於懷。
李孟堯一副頭疼的表情。
不知道真相頭疼,知道真相也頭疼。
莊宜靜可真是丟了一大堆事兒等待處理。
剛才被景暄抓著的地方整個都紅了,微微泛疼。
不行!得走!明天一早就得走!
她可以幫莊宜靜照看家人,可是她不能代替莊宜靜嫁人!
第二天一早,李孟堯便借回莊府看莊老太爺的理由跟莊宜修要了出宮的令牌。
她很早就為了跑路做準備,所以無論從莊府搬去定王府,還是後來暫居皇宮,雙肩背包隨時攜帶,並且往裏麵裝了一些衣物和存下來的盤纏。
她不知道該如何與莊老太爺告別,也害怕與他告別,思量再三,索性便不告別了。而關於徐進,如今他入了鐵浮騎,恐怕不好相見。至於其他人,心裏過了一遍,沒有值得牽掛的了。
順利出了皇宮,李孟堯想著之後買匹馬或雇輛馬車,去哪都不是問題,問題是她該如何擺脫隨時跟在她身邊的穆孜。
李孟堯借口要給莊老太爺買點東西,兩人一起往第二長街走去,待經過一家客棧時,李孟堯佯裝肚子疼,快速進了裏頭後院的茅房。
結果穆孜卻緊緊地跟了進來,在茅房外不遠處等著她。
李孟堯忍著裏麵的臭氣,正思考著該如何調虎離山,眼睛瞄到茅房上方屋頂漏出個大洞,目光頓時一亮。
茅房靠著客棧後院的牆,牆外的一棵大樹茂密的枝葉剛好蓋在了這洞上。雖然要爬上去的高度不低,但是一根手臂粗的枝幹伸了進來,李孟堯抓著它試了試,所幸足夠她借力從牆上爬出洞口。
待艱難地爬出洞口掛在樹枝上,李孟堯已喘息不行,但此刻還不是鬆懈的時候。
透過樹縫,她看到穆孜似乎已經有些焦急,輕輕地喊了她幾聲。
李孟堯知道是自己耽誤了太久時間,現在必須從樹上下去!
之前隻是爬出茅房,現在到了樹上,才發現牆比自己想象得要高,而另一邊穆孜已經朝茅房走來了。
是要就這麼跳下去嗎?
左右為難間,一輛簡樸的馬車從拐彎處過來,出現在她麵前,正要經過樹下。
真是老天也在幫她!
李孟堯深吸了口氣,看準馬車的位置,心裏默數著它一步步的靠近,忽然呼出了氣,縱身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