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孟堯沒有見過莊宜靜本人,但是如果她和莊宜靜當真有七八分像,那麼不得不說,這兩姐妹雖是同一個父親,可除了眼睛,顯然沒有一處相似。
多年宮廷生活的浸潤,讓莊宜修渾身透過出一股皇家氣派。
莊宜修身旁的一個侍女眼疾手快地遞上一塊帕子,她接過後輕輕在眼角處按了按,隨後親熱地拉著李孟堯的手,坐了下來,關切地問:“聽說你被程誌江抓去長隗坡作了人質,還中了什麼五靈門的烈火掌,姐姐剛從陛下那知道時擔心不已。如今,總算相安無事,也是佛祖念你多年潛心相伴,護你周全!”
緊接著莊宜修就像一個體貼的母親,關心剛從外歸來的子女,絮絮叨叨地問起她修行期間的衣食住行。
李孟堯哪裏會知道得那麼詳細,況且穆孜此時也不在身邊,隻能期期艾艾地嗯哼應付了幾句。
莊宜修則以為李孟堯是不太想回憶之前的事情,歎了口氣:“也罷,昨日之事譬如昨日死,今日之事譬如今日生,不想再提便不提了吧,往後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李孟堯佯作悵惘地點點頭,心底暗暗地鬆了一口氣。
然而這口氣還沒全鬆出口,莊宜修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眨了眨眼睛,悄聲問:“聽說你在古坎裏就與定王殿下相遇了?”
完全是八卦的神情!推翻她此前對她皇族氣派的印象!
而且為什麼每個人都要八卦她和景暄!
李孟堯憋著一口氣,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皇上駕到——”
太監獨有的尖細聲音傳了進來,莊宜修和李孟堯同時站了起來。
伴隨著嘩啦啦地一片跪地行禮聲,沉重地腳步踏入殿內,頓時彌漫開來濃烈的麝香之氣。
李孟堯恭敬地低伏彎腰行禮,眼角瞥見一抹明黃色衣角同時還有一抹鴉青色衣角。
“愛妃免禮!”
昭明帝快一步走到了莊宜修麵前扶起了她,隨即對著一旁地李孟堯道:“禪儀郡主也不必多禮了!”
“謝陛下!”
李孟堯道了謝,抬起頭,對上昭明帝的麵容。
四十五歲男人該有的模樣,個子和景暄差不多高,但如果說景暄是天生名將風采,那麼眼前的昭明帝就是天然書生風骨。
景暘探究的目光在李孟堯臉上打了一個轉,緊接著便對他身旁的那道鴉青色身影道:“很少見到敢如此坦然直視朕的人,禪儀郡主果然是出自得道高僧門下,不拘小節,不懼禮俗!”
李孟堯不言語,隻在心內腹議,你誇我就誇我,看著景暄幹什麼!
莊宜修笑著接過口去:“臣妾剛剛還和小靜提及她與定王殿下在古坎裏相遇之事。”
景暘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哈哈地笑了幾聲,道:“愛妃和郡主姐妹倆分離多年,不若便讓郡主在鍾粹宮多留些日子,方便你們姐妹敘舊。”
“臣妾謝過陛下!”莊宜修頓時喜上眉梢。
李孟堯沒有任何反對的立場,眼角餘光瞥見景暄盯著她的幽深目光,垂下了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