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律回過身,看著眼前單膝跪地的黃衫女子,沉聲問:“怎麼回事?”
“屬下昨夜照公子吩咐帶著隱衛將廟前的那群黑衣人引開。結果接應公子的途中遭到埋伏,等我們趕到時,公子已經不見了,隻剩下滿地的流矢。後來雨下得太大,我們搜尋了好久才找到公子留下的暗號找到這裏。”
“他們不是同一夥人?”
“是!”
歐陽律眼睛微微眯起,雲舒的話應證了自己的想法。昨晚在林子裏遇到的人明顯比廟前的黑衣人更加陰狠毒辣。
“可查到他們的身份?”歐陽律心中隱隱有個答案。
“恐怕是針對我們的。對方很清楚公子身邊有隱衛,遲遲沒有下手,直到昨晚才逮著空隙。”
果然,這次出行早料到有人會有所行動,隻是沒想到他們倒是有耐性,直到現在才下手。
“還有……”雲舒頓了頓,繼續道:“廟前的黑衣人似乎隻是想嚇唬嚇唬那位姑娘,並沒想趕盡殺絕……”
歐陽律的腦海裏浮現出從她包裏掉出的那塊令牌,沉思了一會,囑咐道:“查查她的身份,應該跟定王有關係。”
是的,常人也許看不出來,但歐陽律一眼就認出,那是定王手下的鐵浮十八騎間用以相互傳遞消息的信物。此前傳來消息說定王在與達齊爾在湧金的對抗中下落不明,難道跟這件事有關係?隻是這麼重要的東西怎麼會在一個女子手裏?
想起這個有點怪異的女子,歐陽律唇角笑意如花,揮手讓雲舒退下,興奮地回走。
李孟堯在這時走出洞穴。她享受著陽光伸了個懶腰,一雙明亮的眸子在陽光下更加嫣然明媚。
歐陽律遙遙地看著她,像在看一朵春天裏正在盛開的花,還凝著清晨晶瑩透亮的露珠,散發暗暗幽香。
女子轉過頭來,兩人目光交彙,空氣中,冬日的寒氣已褪去,溫暖的氣息一點一點迤邐。
“你怎麼還穿得這麼厚?”
李孟堯的頭發用頭巾包了起來,內衫換上了徐大娘的衣服,隻是外麵還是套著她那件黑色棉襖。她白了歐陽律一眼,說:“總比你穿得少,晚上直喊冷強。”
“你是承認你昨晚抱著我睡了?”歐陽律含笑。
李孟堯不說話,努力地壓下心中的怒火,同時思考著該如何在這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山林裏將眼前死不正經的男人給不動聲色地解決掉。
沉默良久的結果是:自己打不過他。心中默默歎了口氣,轉移話題:“出發吧。”沒說出的話是,我的時間不多了。
並沒有等來預料中的暴怒,歐陽律也沒有了玩笑的興致。而看著李孟堯突然有些酸楚和悲涼的神色,他欲言又止。
接下來的行途裏,明明歐陽律才是帶路的人,可走在前麵的卻是李孟堯。她每走過一段路,歐陽律都會適時地在身後提醒一句往左、向右或者直走,而李孟堯雖然會按照他說的七拐八拐,卻始終一句話也沒有,連一個回頭都沒有給他。
偶爾,她舉起左手利用手表和太陽的角度定位,以確保大致的方向。好奇寶寶歐陽律幾次想問出口,可看到李孟堯始終麵無表情,還是忍住了心中的疑問。當然,如果他知道李孟堯在幹什麼,一定會大吵大嚷地批評她怎麼能不信任他。隻是這倒不是李孟堯不信任他,而是她想讓手表多見見陽光,順便定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