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伸手摸向右腿腳踝,指尖劃過那柄綠色匕首,一股血肉相連的感覺湧上心頭,心底頓時踏實一分,他這次出門並未帶多少裝備,這柄青色匕首便是為數不多的家當之一,霸格外重視這把匕首,畢竟能叫身為貴族的阿爸珍而重之地東西必然不是什麼凡品,霸不知道這柄匕首有著怎樣的功用,霸父沒有提及那便是不需要提醒,霸日後自然能發掘青匕的用處,霸父說多了反而囉嗦,青匕再不濟也比尋常匕首好用些吧。
霸起初並沒有仔細觀察周圍,如今卻有些閑暇時光仔細了解四周,並不是他不擔心傑的安危,但土雷無論是資曆還是能力都要遠遠超過霸,霸此刻不能隨土雷去追蹤那三條人影,雙腿幾近癱廢,去了反而成了累贅,不知道心眼極小的傑知道此時的情形後是不是也會像從前那樣再次記恨這個無奈的兄長。
霸借著篝火跳躍的火光望向四周,卻發現本應離自己不遠的結界卻已不見了蹤跡,隨手拿起旁邊的一塊黝黑的石子向遠處拋去,他想試探一下結界是否在周圍,卻發現石子脫離手指後竟毫無阻滯地向前,最後落在十幾丈遠的地上,霸長長的歎了口氣,卻有些懷念曾經幾乎天天都能看到的白色結界,當初自己在那不厚卻又堅韌無比的結界麵前無論怎麼努力怎麼拚命都隻能無力搖頭歎息而不能過,如今自己闖了出來,卻找不到了那個結界,看來隻能等自己日後有所氣候時才能找見它吧,霸從懷裏掏出一枚烏黑發亮的向日葵籽,拔出腿上的匕首,刺向地麵,匕首極其輕易地刺進滿是石礪的地麵,輕而易舉地刨出一個三寸方圓的小坑,霸將瓜子放入土坑,隨後輕輕掩埋,接著夯實,在炎之部落,瓜子真的不多見,而且有些極其特殊的作用,除了能夠幫教教訓部落那幫不聽話的小屁孩外,還能長久保存於地底,無論何時,掩埋它的人隻要再次念出埋它時口中念叨的話,無論相隔多遠,瓜子總會破土而出,一飛衝天,化作明亮而耀眼的火光,為埋下它的遊子指明家鄉的方向,而霸埋下瓜子時說的話,要麼今生沒有機會再說,要麼今生隻會再說一遍——炎族,我回來了!
埋下瓜子,霸開始思索自己如今所能依靠的物什,左耳上纏繞的族內紅靈幻化的紅色細線,雖能讓自己聽到植物的言語,卻不能讓自己與植物交談,目前並沒什麼大用,紅靈還可以用來彙集他人能力於己身,霸姑且稱這種能力為合靈,自己也曾用合靈之術給土雷狠狠一擊,但霸目前隻知曉這種能力需要合靈的對方對自己完全敞開心扉,並不是隨便對一個人都能施用,其他限製如今尚不明確。
脖子上從小佩戴至今的紫鈴是霸炎族部落少主身份的象征,平日裏不會響動,除非是霸用手搖動,亦或是傑用手搖動他脖子上那隻,原先大祭司在鈴鐺上留下的禁製已經抹去,為的是兄弟二人日後好相互照應如今霸的鈴鐺卻久久沒有響動,隻能說明傑尚在昏迷之中,亦或是兄弟二人相離甚遠。
接著便是懷裏揣著的兩顆瓜子,離開部落前,霸也沒想再去禍害向日葵十年方能孕育出一顆的寶貝瓜子,卻不想向日葵一反往日的吝嗇,輕飄飄地噴出三顆瓜子,便抬起大臉盤繼續自顧自地曬起太陽,霸也不是矯情的人,果斷地將三顆瓜子揣入懷中。
左手上三片通透如碧玉的葉子環繞手腕而轉,這是霸苦練《狗尾功》所得,且不說狗尾巴草靠不靠譜,《狗尾功》卻絕對不像名字那般無厘頭,霸不清楚這部功法的真正來曆,但修煉得到的三片葉子卻極為堅韌,又可以當做暗器使用,功法初期每進一層可幻化出一片實質性的碧綠葉子,葉子達到一定數目便可以凝聚成花,花的顏色和朵數決定將來狗尾功的品階,往後可花凋化果,果生靈草,最終靈草可隨修煉者意識而變化,其本身威力目前尚不能推測,內修《九合凝體術》,外練《狗尾功》,這便是霸今後的打算,雖然他也曾向教及大祭司討要過其他功法,大祭司的幻術也好,其他霸未曾了解過的術法也罷,但教和大祭司都委婉拒絕,他們對《九合凝體術》有些近乎於迷信般的信任,認為霸學習其他術法反而貪多嚼不爛,幻想天地從來不缺術法,這片天地種族繁多,各自有著各自的修行法門,霸此刻也隻能聽從大祭司的教誨,但他總覺得大祭司這麼做有著不曾告訴他的深意。直到多年以後他才知曉大祭司的苦衷——高手往往可以根據功法流露出的蛛絲馬跡,判別對方的門派種族,而大祭司的幻術之流,或許會被九族中部分種族視為血海仇敵,因為大祭司竟是靈盟之人。
能讓霸倚仗的東西似乎不少,其實細細想來,如果除去種種限製,能依靠的卻也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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