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剛剛得寵,被封為答應的餘小主,真是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但是這聲音,就足以讓人骨頭酥軟了,更別說一向都喜歡女子的皇帝呢。
緊接著,就見瑜妃和餘答應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鮑美人還沒說話,餘答應就朝鮑美人行了個禮,褔了福身子,睜著滴溜溜的烏黑的眼睛在屋子裏來回瞧了瞧,說道:“給姐姐問好。難怪姐姐這裏這麼暖和呢,原來燒的是內務府送來的銀炭呢。聽說今年銀炭的產量並不多,向我們這些不受寵的嬪妃,也隻能燒燒那些總是冒著嗆人的黑炭。”
“餘答應這是說的哪裏的話呢。”鮑美人嘴角微微抽搐,急忙說道,“這都還不是皇上體恤,我才有這種恩德。”說著,站起身來,給瑜妃行了個禮,雖說她們二人一直不和,但是麵子上的事情還是要過得去的。
瑜妃嘴角抽搐幾下,鼻腔裏冷哼一聲,這才說道:“皇上不是體恤你,是體恤妹妹腹中的胎兒罷了,所以啊,妹妹還是好生將養著,這大冷天的還是窩在屋子裏好,免得外麵天寒地凍,將孩子不小心給掉了呢。你這可是咱們朝代第一位有孕的妃子,可要萬般小心呢。”
聽著這明白的諷刺,鮑美人心中極為恨,咬緊一口銀牙,這才說道:“多謝姐姐體恤,我一定不會辜負姐姐的美意和關心,好心保重自己的身體,為咱們聖上生下龍胎。”
瑜妃微微點頭,收斂起剛才淡淡的笑容,繃著一張臉,眼角有著淡淡的細紋,雖然被精致的妝容給遮掩過去,若不細細看去,也難以發現,但是還是被一旁的柳依瞧了進去,歲月催人老,就算是再美麗的容顏,也終究有老去的一天。
靠美貌獲得恩寵,終究是不可靠的,也不是一勞永逸的。
“可不是呢嘛,姐姐,你可得千萬保重身體啊。昨日我隻是稍微咳嗽了幾聲,皇上便賞了我幾棵千年老參。這老參一看就是年份很是久遠,據說是暹羅國送來的貢品呢,而我隻是那日替皇上守夜,不小心桌了涼,皇上才賞我的。這麼好的東西,我一個人也用不了那麼多,正好送來給姐姐安胎。”餘答應風輕雲淡地說著,似是在說一個與自己無關的事情,可是言語之中的倨傲和得意,掩藏不住。
“哦?”鮑美人挑了挑眉頭,唇間浮露出一抹譏諷,這才說道,“這麼好的東西,倒是謝謝餘答應了。隻是我不明白,為何你要替皇上守夜?”
這些都是太監宮女幹的事情,她一個答應,雖然位分低微,但也不至於做這種事情。
餘答應被問及此,臉上緋紅一片,不好意思道:“原是我位分低微,皇上能夠來我宮裏,我可是受寵若驚。不像鮑美人,日日能夠受得皇上的垂青。那日,我見皇上總是夢魘,睡得極其不安穩,有太監宮女在外麵守著,那蠟燭亮著好幾顆,很是明亮,讓人更加睡的不安穩,所以就叫下人都把蠟燭滅掉,親自為皇上守夜,皇上這才睡熟。”
瑜妃哪裏不知道這話,明著是為皇帝著想,實際上不過是為了炫耀皇上對她的寵愛,嘴角閃過一絲不屑,挑了挑眉頭,輕輕理了理嗓子,說道:“喲,是不是餘答應宮裏有什麼不幹淨的東西,才讓皇上睡不安穩啊?我看若是皇上再留宿你那,為了龍體的健康,最好還是拒絕好了。不過,也無妨,皇上這一個月,在你那留宿的日子也不多,也就兩三次而已。”
“是,謹遵娘娘教誨。”說著,餘答應臉上沒有絲毫的不耐煩和慍怒的神色,反而閃過一絲精光,對著鮑美人微微一笑,這才繼續道,“我倒是沒有鮑美人的福分了。其實這幾日皇上一直夢魘,因著鮑美人有孕,怕您擔心,卻從來都不敢告訴你,皇上當真是疼你啊。”
這不明擺著是炫耀皇上寧願在別的地方留夜,也不在她鮑美人這過夜嘛!
這赤裸裸的炫耀,讓鮑美人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但是一時語塞,也竟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反駁的話才好,心中積壓著一股濃濃的鬱結之氣,讓整個胸腔都連同如被重千斤的石頭壓製住,手指輕輕放在微微隆起的小腹,這才說道:“皇上對美人我的照拂,還不都是為了這腹中的子嗣。”
“美人,這是皇上特意叮囑小廚房熬製好的東阿阿膠人參湯,保健養身,您趁熱喝了吧。這幾日,您唯有咳嗽,皇上特意叮囑奴婢要好生照拂。”一旁的柳依見鮑毓菲臉色不甚好看,急忙開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