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謀劃(2 / 2)

還沒等醫生走上前,向來穩重踏實的陳家家主已經帶著不安,帶著焦慮,帶著惶恐的走上前,眾人都是一臉的不可思議。

那個被尊奉為冷麵煞神的男人竟然會有這麼一麵,大家心中的幻想統統被粉碎了。

“她很幸運,子彈並沒有射中要害,隻是要好好保養,要不然後期會影響心肺功能。但是現在還是要送進高危病房進行監護,害怕發高燒,那樣會加重病情的。”

簡而言之的話語,沒有做太多的雲裏霧裏的醫用術語,醫生此刻也是一個明白人,他知道自己不能對麵前的這個男人故作玄虛,因而三言兩語,便點明了事情的要點。

看著被推出來,麵色慘白的一夏,陳方平此刻竟也是麵容灰暗,唇色蒼白,沒有一點的血色。

直到看著一夏被送進了CPU,然後陳方平親自安排了人手的保護,這才重新定下心來,著手進行調查。

方回一直是陳方平的得意助手,因而這麼多年來一直不離陳方平的左右,當方回回來告訴陳方平,狙擊手已經被抓獲但是卻自殺的時候,陳方平的臉色更是陰鷙不已,他沒有想到對方竟然如此的狠辣甚至是周全。

思慮一番,陳方平的嘴角竟然詭異的彎起來,方回見此也禁不住頭皮發麻,別人不知道,但是自己確實了解的,陳方平在笑的時候不一定是高興,但是在一言不發的時候也不定就是生氣。

總之,對於這個人一定要具體問題具體分析,不能妄下定論。

此刻結合當下的情形,方回大膽的猜測,肯定是有人要倒黴了,大動作的前兆啊,隻怕又要不安寧了。

好溫暖而明亮的地方,到處是明晃晃的,沒有一絲一毫的暗影浮動,而且這裏好安靜沒有一丁點的雜音。

一夏有些詫異,這裏到底是哪裏啊?真的是長這麼大以來還是頭一回見到,而且也沒有看到像是陳宅裏的水晶吊燈以及四季恒溫的空調,真是個怪異的地方。

最主要的是這裏竟然沒有人,好虛空的地方,縱然一夏膽子有些大,但是在這比佛門還清淨的地方,也不免有些被嚇到。

其實一夏不是個容易被嚇到的孩子,見到血腥的小孩子都是一臉坦然的模樣,怎麼會被所謂的清靜之地嚇到。

但是一夏惜命,她雖然膽子大,但是卻害怕自己的生命不由自己掌控,這種意識原來也存在但是並不強烈,但是在進入陳家這個外表光鮮但是內裏卻是無盡黑暗的地方,尤其是經曆陳家二叔那件事情之後,一夏覺得原來每天睜開眼可以見到太陽也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原來一夏並不理解為什麼陳方平那麼窮凶惡極,進行著最為黑暗的交易的人,竟然會定時定點的參拜禮佛,那麼的虔誠,竟然比起佛教徒有過之而無不及,既然他那麼慈善,為何還要做著那等罪惡不堪的事情,後來一夏知道了。

常年在刀口舔血過日子的人,心中哪裏還有慈悲可言,之所以會參拜禮佛,隻是因為想要求一個心安罷了,以便更好地作奸犯科。

陳方平雖然不親手買賣軍火,殺人滅口,但是這一樁樁,一件件,那裏就完全和他脫得了半分的關係,那一件事情的幕後主使不是他。

人性本善,但是善於弱其實是雙生關係,在你選擇善良的時候,軟弱便也會形影不離。

一夏的心中有著具體而不抽象的懼意,這種懼意驅使她萌發了要遠離陳方平,遠離陳家,遠離這裏的一切,即使,一開始自己的活下來,與這個人有著莫大的關聯。

並且在一夏得知父親的離開塵世也與陳方平有著關聯時,這一認知雖然沒有使一夏產生強烈的報複心,但是那種害怕卻像是小蘇打一樣,脹大,膨脹,臨近爆破的邊緣。

所以,處心積慮似乎不應該用在這個女孩子身上,但又是極其符合她的個性,那份費盡心思的想要遠離這危險的一切心緒。

瞬間,耳旁似乎有飄渺的聲音,但是一夏並不確定這聲音和她有什麼關聯,所以選擇了置之不理。

可是,這種噪音卻是如影隨形,不管一下到了哪裏,都難以逃脫。

煩躁,而且還是極其的煩躁,就算一夏承認自己脾氣好,但是麵對這個“無恥至極”的可惡噪音還是忍不住怒火飆升,怒氣騰騰。

蘇文新到達醫院的時候,站在監護室的外麵,隔著那層厚實卻清晰的玻璃,裏麵的情形處眼可見。

身形高大的男子滿臉溫柔的用著大掌一點一點撫過那病床上帶著氧氣罩的蒼白女子泛著脆弱的麵龐。

那份寵溺,那份執著讓看到的人都會沉溺其中,無力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