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了他這麼久,他還從未停下來過。
如今突然隱藏卻被發現,是進攻的最好時機。
他隻有一次機會。
本以為那個人會有猶豫,沒想到那個人卻開口說話:“四。。。”
話還沒出口,宇文彙還未來得及細思,已經條件反射地縱身向前,劍尖直指那人說話的方向,便是要一擊至命。
兩人之間相距不過兩丈。
宇文彙想,這個人不可能逃過了。
那個人沒有躲,隻是站在那裏,似乎宇文彙動作太快,他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天色本來就已經暗了下來,一切都顯得更加模糊。宇文彙甚至還沒有看清那個人長什麼樣子,聽風聲,劍尖應該已經到了那人胸前。
風蕭蕭吹過,宇文彙卻有些分神。
那個聲音。。。
銀光一閃,劍鋒映的雪亮。
。。。很像宇文易。
宇文彙心裏有個聲音說道。
劍已動殺意。
等等。
宇文易?
腦中閃過無數個念頭,時間、地點、習慣、稱呼。。。
眼前忽然亮了起來,那個人的臉一瞬間清晰起來。
清逸的一張臉,眉頭微微蹙起;眼中含著冷厲無情,隱藏起所有其他情緒;近日來過度忙碌導致臉色偏白,在微弱的光下有一股勞累的感覺,但是那背脊卻是直挺,沒有一絲軟弱,不肯服輸,也不會服輸。
是宇文易。
宇文彙大驚,急忙想要收劍。
但是劍已出,怎能回頭?
眼看著劍鋒不可控製地向前衝去,宇文彙隻覺驚慌。
無助。
隻是一瞬之間,也沒看清宇文易是怎麼動的,左手中立時多出了一把劍。
劍仍未出鞘。
宇文彙認得這把劍,正是函鋒。
宇文易卻把函鋒劍連帶著劍鞘甩了出去。
借著風勢,那一把劍,就這樣,輕描淡寫地撞開了宇文彙的至命一擊。
僅僅是撞開。
宇文彙這一擊,用盡了全身九成以上的力量。
劍雖被擋開,但劍勢仍然不減,隻是換了個方向,繼續衝去。
不見血,不停留。
這回處於危機的反而成了宇文彙。
一旁的宇文易卻沒有閑著。
順著甩劍的力道向右轉身,等到再次回過頭時剛好與無法控製力度的宇文彙擦身而過。宇文易還未仔細抬眼觀看,右手已經反手壓住宇文彙身側斜跨的劍鞘,力度之大,另那劍鞘完全不受控製地脫離宇文彙腰間,向上反彈而去。
宇文易借這個壓製的力量,雙腳帶動全身,硬生生反身躍了起來,似乎每一步都已經算好了,左手向上一伸,一把握住無處適從的劍鞘,隨後立刻將手收回來,趁機轉身,落在宇文彙左側,將劍鞘向右一兜,準確無誤地把依舊向前刺出的劍收回鞘內。
劍光頓時失去蹤跡。
宇文彙一個踉蹌,終於還是停了下來。
正在驚魂未定的時候,隻聽一聲輕響,宇文易伸出右手,函鋒劍落回手中。
一切發生的那樣快,離手的函鋒劍才剛剛落地。
“最近難得來一次夜墨,你就是這樣歡迎我的?”宇文易先笑道,隻是眼中的緊張還沒有褪去。宇文彙暗自掂量了一下,大概不是因為自己的事。三哥一向都是對熟人萬般忍耐,而對其他人則是不冷不熱,極其疏遠。
“還不是追查那個人的事。”宇文彙試探性地回了一句,看見宇文易眉頭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立刻明白了其中緣由,“怎麼,勞駕三哥來我們這裏,那個人又有新消息了?”
宇文易點點頭:“今天夜墨出事兒,我已經知道了。”頓了頓,目光更加堅定,“雖然說這樣的要求太過絕對,但是——我們必須抓住他們。”
宇文彙了然地接口:“你放心,這麼多年跟著你,我也知道你的個性,凡事都要做到絕對,這個要求不算什麼,我這裏已經準備好了,隻要他。。。”忽然間,他愣住了,有些疑惑不確定道,“等等,你剛剛說,他們?”
宇文易淡淡地,似乎一切已經了如指掌:“這就是我來這裏的原因。”
宇文彙靜默半餉:“三嫂那邊要出事了。”